“蹊跷!你主婢二人,从未说过来历,连真名实姓都没有,这又算什么蹊跷?”
“我们有难言之隐,不能抖露身份!”
“现在不必顾虑了,一切都明朗了,是吗?”
凝香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道:“这变故简直是匪夷所思!”
“现在你说实话,不管过去你俩对我是真是假,我姓丁的并非绝情之人,放你上路有帐也错过今天,你想好了,另若打主意,也别再演戏!”
凝香放开手,满脸泪痕斑剥,如梨花带雨。
丁浩不禁有些心动,这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也许,梅映雪的秘密,她真的不知,她只是个婢女,梅映雪既已暴露身份,向自己反脸动手,如果她知情,还有什么好装的,心念之中,放缓了声音道:“凝香,你跟你家小姐多久了?”
“七八年了,从小就跟她!”
“你确实知道她的身份?”
“最清楚不过!”
“会不会她另有秘密,而不为你所知?”
凝香摇了摇头,以断然的语气道:“不会!”
丁浩确实迷惘了,想不透这中间到底有了什么蹊跷,如果凝香想脱干系,她尽可说不太明白小姐的来历或作为,但她却肯定地说十分清楚,但梅映雪与四魔女谋算自己,是毫无疑义的事实呢。
凝香突地道:“丁少侠,小姐既向你出手,以你的功力,难道不能制住她,问个明白?”
丁浩一想,不错,是自己失策了,当时制住梅映雪轻而易举,把她带离现场,那四名魔女,根本无机可乘,当下吐了一口长气道:“我当时太激动,太震惊,没有想及此点,不过,除非她永不露面,不然这机会是会再来的!”
凝香皱眉苦思了一阵子,道:“会不会她被对方所擒,被迫而为?”
“不会!”
“为什么?”
“她现身时,只我一人,其他四名‘金龙使者’尚未现身,她如被迫,见了我该说明了,为什么视我如仇敌,不答任何问话,口口声声要杀我?”
“也许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为了顾及某一点,不得已而为?”
“这说法太勉强,她像是根本不认识我!”
凝香想了想,道:“丁少侠,希望你给我机会,设法查明这件奇突的事。”
丁浩定睛望着凝香,似要看澈她的内心,看她说的有几分可靠,但凝香迷惑震骇之情自然流露,一点也看不出是装作的,心念几转之后,沉声道:“如你骗我,下次见面我必杀你,不会多说一句话!”
“可以!”
“那么你走吧!”
凝香拭干了眼泪,似乎想要再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福了一福,蹒跚奔去,丁浩望着她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心头一片阴云,这真真假假,把他搅糊涂了。
他有一种失落了什么的感觉,不管如何,过去这一段情,是不能一笔抹杀的,因为他心里一直只有她。
他也联想到意外死亡的柯一尧老哥哥,失踪了的“全知子”与“半半叟”。老偷儿此番南下查探,会不会也发生意外呢?
想到这里,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突地,一个意念,浮上脑海,当初“竹林客”在自己刚出道时,叙述当年血案经过,认定主谋是“南天神龙余化雨”,虽然自己作客南庄,查证结果虽疑点甚多,但并未证明余化雨不是主谋,此次“全知子”南下查探而失踪,连同“半半叟”也下落不明,这中间问题便大了。
上次在“齐云庄”,自己仅以“黑儒”面目出现,追问“长白一枭”与“江湖恶客胡非”的下落,并未抖明身份,也未正面提到这桩十多年前的血案,余化雨矢口否认与两凶手有交往,是必然的事。
现在仅存的凶手,只“云龙三现赵元生”与“长白一袅”两人,但谁知这两名凶手是否还在人间呢?
如果自己指名索仇,余化雨必有反应,那就不难判出了。
放着已知的主谋不去追究,一意去追凶查证,岂非舍正路而不由?
当初,自己的想法太愚腐了,广日废时,多费周章。
“望月堡”业已大张旗鼓,变成了行动,“九龙令”的公案,已到了非了断不可的关头,追凶的事,刻不容缓,家仇了断之后,便可对师恨全力以赴。
心念之间,毅然作了决定,再次南下,指名索仇。同时查明“全知子”与“半半叟”失踪的真相。
这一路南下,可顺道桐柏山,查蒋光彦的死因,完成对大姑所作诺言,然后到枣阳探访“萍踪无影神丐”,为手足至交“赤影人”求医。
至于那梅映雪与“隔世谷”老人所托寻找许春娘……等事,只好暂时搁下了。
心意一决,便觉轻松了许多。正准备出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