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到了前面就有地方可以休息下了,他想着。
走过铁门,两排楼房延着一条主干道向内伸,一眼便能望尽,这就是所有的房子。
两旁稀疏的种着小树,五六米一颗。
路灯也仅有四盏,却也无需再多。
何平所住的房子是搬了家的老舅留下的,他们一家人陪着孩子去了另一个城市,但想着也许老了那边的房子留给孩子,自己回来住,也算是个老家,如今借给何平让他在这边上学。
这片老式小区,干枯纹裂的墙灰已稀稀落落出几片翠绿发黑的水泥,楼后面的支道是已脱皮生锈了的蓝色铁篷停车场,四周的围墙下长满青苔与杂草。小区内到处弥漫着贫穷与破旧的气息。
也正因它的老旧,连位置都很难找到,何平初来时,和老舅通着电话找了近半个小时,后来还是突然想起可以视频通话才找到。
右边第一栋楼一楼左边的人家是小区里唯一的小卖部。
住的是对老夫妻,我老舅说从他住进来时他们就在了。两夫妻应该都五六十了,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外面工作,难得回来。孙子基本都是由他们养着。
入门的阳台摆满了一层层的零食,客厅中间是一台自动麻将机,是这的妇女们约局的地方,后面的冰箱下层总会放着冰棍,同肉、速冻食品摆在一起,你买的同时还能知道他们家今天吃的是什么,冰棍的种类很少,但孩子们总爱吃。
大家都是这的居民,熟来熟往从不会有什么店家客家的拘谨。
他们门前的路旁有个石椅,那是居民平日里聚集洽聊的地方。
长四五米,是居民们自己拿水泥和石板做的,老舅也参与了。两旁各竖着根铁管,似乎是以前用来晾衣服的。
何平每每路过,后面的房子总会传来清脆的碰撞声“一筒。。。。。。二饼。。。。。。”,孩子们从冰箱里拿出冰棍,买了零食,吃着闹着跑出,围着石椅上聊天的大人们,你追我赶,然后跳上椅子抓着铁管毫无意义地转。
小区虽然破旧,可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何平便会不由心安。
现在小区下面空无一人,风卷残云,明月不时撒落。
明亮的光照耀着唯一的石椅,何平将许雪轻轻放到上面,他背后的软糯感消失,许雪的手也离开了,他瘫倒似的坐在她的右边,放松的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口:“先休息一下,一会要爬楼梯。”
他说着指向了正对面这栋楼。
“我家就在那,四楼左边那间。”
似乎是何平坐的太近了,许雪向旁边挪了挪,把握好距离后才随之看去。
那房子是向外凸的铁护栏阳台,小区里基本都是这样,如今长满铁锈,变得乌黑,上面摆着几盆植物,都是何平的老舅种的,现在是他在照顾。房内正黑着,看不切实。
许雪突然有些疑惑地问:“你家怎么黑着,家里人都睡了吗?”
“嗯?我家人在另一个城市,这个家就我一个人。”
“啊!”
许雪突然震惊的看向何平,脸上有些怒火。
何平乎的想到了什么,尴尬的开口问道:“我,我没说过吗?”
“当然没说过!你在想些什么啊?就这么把我骗来你家,孤男寡女。。。。。。”
“抱歉,没和你说清。。。。。。可是,说要来的是你,只是因为和我独处就不愿意了?”
许雪伸手就要去掐何平,可他却早已料到,向另一旁躲开,嘻嘻笑了一下。
见打不到他,许雪倒也识趣的缩回了手,坏笑道:“你一会不还得背我?”
何平一听,瞬间收起了笑脸,顿时懊恼起来,但还是强硬地说:“那我可就把你丢这了?”
许雪像是看透了何平的为人,装着可怜的眼神,说:“你真的会吗?”
何平哑口无言,撇过了脸。于他而言,许雪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杀伤力太大了。
最后放弃似的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对她说:“轻点。”
许雪噗呲一笑,将放在腿上的手,撑到了石椅上,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真这么疼吗?放心吧,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掐你。。。。。。暂时。不过,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你没有先和我说清楚让我有些生气。”
你也不想想自己力气多大,何平心中不由苦笑,只是。。。。。。暂时吗?这种事情我怎么能都注意的到!
所以有些敷衍地回道:“我下次尽量注意。”
何平心中喃喃,说实话,要是换成别的女生自己都很难做到这般忍气吞声,可面对许雪却怎么也提不起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