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和赵小宇来到了那个胡同口,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里,里面太小,无法停车。
俩人走进了那条深深的胡同,曲里拐弯地越走路越窄,终于来到了赵梦达生前的住处。
过去也许是个正经四合院吧,反正现在只是一个杂乱的院子,许多自搭自建的房子改变了原来的格局,爷爷留给赵小宇的房子就在这个院子的一角。进了院子后,穿过一个石砌的台阶,左侧是一堵年代久远的砖墙,右侧是一幢平房的外墙,正前方又是一堵院墙,向右一拐是一个过道,过道的右侧就是那两间平房的房门和两扇窗户,左面是一个小厨房,那个厨房是后来自己搭建出来的,与正房之间就隔一个小小的过道。小小过道的中间很意外地生长着一棵老树,它枝叶繁茂,真不知在这么憋屈的空间它怎么还能如此茁壮地成长。
他们一进院门就感觉到有人在吵架,里面有许多男男女女的声音,都在费力地说着什么。赵小宇定眼一看,竟然全是熟人,原来全是她爷爷的子孙们。
“你怎么来了?他是谁?”叔叔很不友好地看着赵小宇和她身边的高建。
“他是律师。”赵小宇回答。
“律师?律师来这里干什么?”小姑姑有些紧张地问。
赵小宇看了一眼高建,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全是赵梦达老先生的子女吗?”高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用平淡的语气说,“正好,我这里有赵梦达先生的遗嘱,我们进去说吧。”
“凭什么呀?!”一片哗然,那间不大的外屋里充满了愤怒的声音,赵小宇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怎么说我们都还健在,为什么要给孙子辈呢?”
“再怎么说也不能只给一个人啊,他可是有七个孙子啊。”
“这遗嘱是真的吗?”
“这律师是哪冒出来的啊?不会是个骗子吧?!”
“好了!都别吵了!”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大姑姑终于发话了,“我想爸爸这样做必有他的原因。赵小宇的父亲是我们家的长子,他一直在外地,赵小宇是他唯一的女儿,她又是一个人在这里,居无定所,爷爷可能是想让她有个固定的住处,我看大家就都认了吧,死者为大啊。”
大姑姑的话很是在理,众人终于都不说话了。
“这位律师先生,”大姑姑将脸转向一直在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闹剧的高建,“那个纸箱子里全是我父亲的日记,我想留个纪念,可以吗?”
“这个嘛,你应该问赵小宇小姐。”高建回答。
“当然可以,大姑姑。还有叔叔和小姑姑,你们想要什么全可以拿走。”赵小宇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回答。
“我只要这个箱子,这是父亲一生的记录。”大姑姑边说边抽泣着。
“就算大姐说的在理,爸爸想给独自一人在这里的孙女提供个住处,我们可以认了。”小姑姑发话了,“可是这个房子是我们兄妹几个自幼成长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赵小宇把它变成钱这一事实。”她边说边哭,把个赵小宇也给说哭了。
“就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叔叔附和道。
“其实,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要这个房子,事先我也一点都不知道有这事。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高律师。”赵小宇边抺着眼泪边低着头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叔叔的儿子赵小松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