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建筑物的入口处停着两辆警用车,马路上聚集了十来个凑热闹的路人。一个巡警靠在大门的一根长往上,以一种极端无聊、轻蔑的眼光来看着前方的人群。
上了年纪的管家迎向我们,把我们带到入门走廊左边的客厅。那里面有谋杀案课的亚纳斯特·西斯组长和另外两名部下。组长站在正中央那个大桌子旁边,手里挟着一支烟,但一看到马卡姆走进来时,马上伸开了手臂迎接他。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组长说道。他那冷峻、青蓝色眼瞳中的一抹不安,似乎缓和了不少。“我们正在等着你呢!这个案子有许多令人想不透的地方。”
组长此时查觉到了站在马卡姆后面的班斯。他线条轮廓清楚的脸孔,露出了一个久违了的表情。
“你好,班斯先生。我心里正在猜测你是否会被这个案子吸引而来到现场,果真不出我所料呢!好久不见了,你都在做些什么呢?”
我看着组长这种诚恳的态度,不禁想起在班斯事件时,组长首次见到班斯时的那种敌对态度,如今已有截然不同的改变。不过,自从两人初次会面以来,也已陆续发生过不少案子了。西斯和班斯在这段相处的期间,渐渐地对对方的办事能力以及率直坦白的作风产生敬意,温馨的友情也慢慢地滋长了起来。
班斯伸出了手,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事实上,组长,我最近正热中于探究梅兰·托勒斯这个亚特兰大人失去的名誉的真相,很奇怪吧?!”
西斯轻语道:
“不管你做什么事,总是以抓凶手般的慎重态度来工作,我想陪审团一定会赞成你的指控吧?”这还是我第一次从组长的嘴里听到的恭维词。这不仅证明了组长深植内心的、对班斯的敬佩之意,而且也表达了他现在对这个棘手案子的烦恼。
马卡姆察觉到了组长心中的不安,突然插嘴问道:
“这个案子到底有那些难缠的地方?”
“并不是难缠的地方,检察官先生。”西斯回答道。“我想凶手一定逃不出这些已经被我们掌握的涉嫌者的范围中。不过,我老是不能定下心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真是混蛋!马卡姆,总而言之,这绝不是一件单纯的谋杀案。”
“我了解你话里的意思。”马卡姆试探似地凝视着组长。
“你把斯帕林格当做是凶手吗?”
“绝对就是他!”西斯特别用力地断言道。“但是。使我挂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老实说,我觉得不能释怀的是死者的名字——尤其他又是被弓箭射死的——”组长带着一点腼腆的表情,犹豫着说。“检察官,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马卡姆也困惑似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也还记得那首儿歌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吐出这句话来。
班斯以滑稽的表情看着西斯。
“你刚刚所说的斯帕林格,意思就是小鸟,组长,这是毫无疑问的。另外,以德话发音,在德语中的意思就是麻雀。可见用箭杀死寇克·罗宾(小知更鸟)的是麻雀——很有趣的推理——不是吗?”
组长的眼睛睁的很大,嘴唇张开着,以兴奋的眼神凝视着班斯。
“这个案子的血腥味好重!”
“我认为这件事和小鸟有关。”
“我实在摸不着头绪。”西斯神色凝重地重复一次。组长对于别人拆穿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时,通常都会恼羞成怒。
马卡姆赶紧做和事佬,插嘴说:
“请你告诉我们详细的情形吧。组长,这屋里的人都讯问的差不多了吗?”
“只是大略问过而已,检察官。”西斯的一脚靠到中央的桌角去,再次将熄掉的烟点上。“我正在等你来,因为晓得你认识楼上那位老先生,所以对于整个事件,我也仅知一二而已。我在巷子口安排了一个警察,在法医多马斯尚未抵达之前,谁也不准去碰那具尸体——医师一吃过中饭,马上就赶到这里——我从警察局出来之前,也和指纹课的人联络过了。应该很快就会到了的。剩下的,我就不知道还要再做什么了?”
“射箭的那支弓,怎么样子?”班斯插口说。
“那是我们的重要物证,但是据迪拉特老先生说,这支弓被丢在巷子里,是他把它捡回来的。上面虽然有指纹,可是已经零乱不可辨了。”
“斯帕林格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马卡姆问道。
“我们追查他的地址——他住在西却斯道上的一栋别墅——我派了两名部下去把他带到这里来。这里我又问了他两名佣人。——就是刚刚带你进来的那位老人和他的女儿。在厨房忙的那个中年女子。但是,他们两个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有意隐瞒真相。——然后,我又和那位年轻的小姐谈了一谈。”组长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位可怜的女孩,正慌成一团,只知道哭。所以,你们也不必对她抱太大的希望。——史尼特金和巴克——”组长一边说道,一边翘起了大拇指,指了指前面窗边的两个警探。“他们在地下室、巷子中、后院到处检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到目前为止,我所知的就只有这些而已。现在多马斯和指纹课的人已经到了,等一下再和斯帕林格谈一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