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佑宁早早就到事务所,因为雅玲姐说今天十点左右栽培土和一些花器就会送来,她得在上班前把一些杂物工具整理好。
谁知她机车才停好,黎峻威也到了。
他走向她,看着她的脚。“脚伤好些了吗?”
“唔,好很多了。”她对他微笑,把早上做的甜甜圈拿给他。“给你。”
因为不想拒绝她的好意,让她感到困窘,所以黎峻威很干脆地接过她的早餐。“这么早来是有什么计划吗?”
她笑着说。“我是想说把这些杂物清一清,我们周末买的那些花器才有地方摆呀。”
他点点头,把公事包和早餐递给她。
佑宁反射性地把东西接过手,抬起一张不解的脸。“咦?”
他卷起袖子。“我来就好。”
说完,他把一些工具全搬到地下室去,二十五分钟后便清空了花园里多余的东西。
他走进洗手间洗手,流理台上一个小餐盘上有块摺得整整齐齐的小方邻巾。他笑着摇摇头,拿起方巾擦干手,回到办公室,见桌上有他最爱吃的甜甜圈、麦片、早报和一杯热茶。
他双手交握,闲适的放在桌前。
“粱佑宁,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吧?”
“嗯。”她点头。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喜欢这个工作吗?
这问题真叫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既然是工作,不就是该努力把它完成?有人喜欢工作的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好承认。
“那你都在想什么?”
想着怎样正确无误的达成你的要求啊。她在心里回答着。
见她沉默不语,也知道那答案必然是不值得期待的。
“你是不是很怕失去这个工作?”
见他一语中的,她讶异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我将会失去这个工作?”
他原只是想跟她说,没有人会这样帮老板准备早餐的,想问她是不是因为怕失去工作才做这些事,可又担心真问了,她会胡思乱想,只好作罢。
他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不会做事却很会照顾人的员工怎么办。
就这样,他陷入了两难。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她竟已经来了两个多月了。
原先他只是消极地等侯时间一到便要她走人的,因为他早就明白,她的问题不在训练时间的长短,而在她始终分不清楚一仟万和一百万,差一个零其实差很多,多到让人得花好几倍的时间查帐、对帐、抓帐,搞到全事务所的人都很想打死那个记错帐的人。
她不适合数字,完全不适合。
眼见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而他的立场始终没变,她还是得走。
然而看她每天一有空就往花园跑,他只好告诉自己,等她把花园整理好再说吧。
只不过,她的行动未免太快,草地那么快就铺好,各种五颜六色的花草也迅速种在她计划栽植的花器里,他慢条斯理地帮着把白色篱笆给钉进土里,慢慢地将鸟巢给固定到树上去。
只是,不管他再怎样地拖延时间,花园还是整理好了。
那一天清晨,两人啜着热咖啡当早餐,从二楼茶水间的窗台往下望,一片缤纷的花儿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绽放。
“门前那两大盆黄色的猫儿脸开得很可爱吧?”佑宁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说道。
“猫儿脸?是那小黄花的名字吗?”黎峻威问。
“对呀!因为它开的花朵很像一只猫儿的脸。”她笑咪咪地说着。
看着她开心的那一张脸,不知怎地,他突然有种依依不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