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是开玩笑,阿方索。”
“抱歉,”拉米雷兹说,“我差点忘了你的身份。”
接近下午3点的时候他们才聊完,加百列和基娅拉正好能赶上荷兰皇家航空飞往阿姆斯特丹的航班。拉米雷兹说送他们去机场,但加百列坚持要自己乘的士。加百列把电报和拉斐尔·布洛赫收集的文件放进背包里,和基娅拉走到门口,转头向拉米雷兹道别,然后飞快地走下螺旋梯。
接下来的一幕在加百列的脑海里历经数月都挥之不去。很不幸的是,那种场景他已经见得太多——它们是那个世界的场景,一个他本以为自己终于离开了的世界。如果换作别人,可能会忽视那些线索——门厅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旅行箱,一个戴太阳镜、身材健壮的金发男子飞快地跑向街道,一辆后车门大开的轿车等在路边——但是加百列全都注意到了。他二话不说,两手拽住基娅拉的腰,抱着她向门外纵身一跃。
他和基娅拉都想不起炸弹爆炸时的声音,只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浪袭来,人不自主地被抛向街边,像是被任性的小孩甩出去的玩具。他们找到对方,只见加百列低垂着头,两手抱住脑袋,基娅拉躺在地上,疼得两眼紧闭。加百列帮她挡住了爆裂的飞石和如大雨般倾盆而下的玻璃碎屑。阿方索·拉米雷兹躺在马路中央,衣服被火烧得黢黑。拉米雷兹收集的珍贵档案化作纷纷扬扬的纸屑漫天飘洒。加百列爬到拉米雷兹身边,用手在他脖子上探了探脉搏。然后他站起身来,回到基娅拉身边。
“你怎么样?”
“还好。”
“能站起来吗?”
“不知道。”
“来试试。”
“帮我一把。”
加百列小心翼翼地把基娅拉扶起来,然后捡起他的背包,甩挂在肩上。基娅拉一开始有些踉跄,等到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她已经恢复了轻快的步伐,走在面目全非的街道上。加百列把她带到角落处,接着拿出手机,凭记忆拨了一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操希伯来语的女人。同样,加百列也用希伯来语念出一段密码文字和一串数字。几秒钟后,那个女人问:“您需要处理什么紧急情况?”
“我需要脱身。”
“什么时候?”
“就现在。”
“您一个人吗?”
“不是。”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两个。”
“您目前的位置?”
“布宜诺斯艾利斯圣特尔莫区卡塞罗斯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