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铠甲铮铮之声,两排重甲骑兵举起长矛,前伸交接,用长矛组成一个拱门通道,所有的矛尖都挂着红色的樱穗儿,不显得怪异难看,倒越发庄重肃穆。
封长情怔忪了一下,低声想说些什么。
唐进却笑着拉起她的手向前。
他们从那门下过,上了空地上搭起的高台。
岳长庚也骑着马到了跟前,下马上高台。
高台上,于氏穿着百寿图案的衣服正襟危坐,显然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封毅也是坐立不安。
岳长庚是今日是司礼官,高喊着三拜。
封长情被那震耳欲聋的礼乐和这气氛弄得有些迷迷瞪瞪,不知觉间三拜结束,下高台的时候脚下不查,绊了一下,忽然醒过神来,已经落入唐进怀中,听到他低笑出声,“你今日脚下这么不稳么?是不是想赖着我抱你。”
封长情脸色一红,咬着唇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他是开玩笑。
唐进把收环紧,一步步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帐篷。
不远处的观礼席上,白瑾年唇角带笑,“唐将军倒是认真,把个婚礼办得如此有新意。”
一旁,蒋玉伦面向冰冷,半晌也没有吭声。
今日见封长情和唐进如此亲密,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别扭难受,只剩下漠然,是不是再过些时日,他就连淡漠都没有,如同看一个普通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一样的看待他们两人?
白瑾年侧过脸看了蒋玉伦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你太紧张了。”
蒋玉伦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着扇柄,骨节都发白发颤,隐隐听着,还发出咔嚓脆响的声音。
他远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平静。
那一大片的红,刺激的他眼眸发疼,那亲密的姿态……
那份从未表达过的情义,真的蚀骨,痛的无法呼吸。
……
大帐内,只用红色简单点缀。
抱琴和侍画早早侯在了里面,穿着喜气,冲着封长情行礼,“小姐好。”
封长情此时还被唐进抱在怀中,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唐进倒是面皮厚的很,一点反应也没,稳稳的把封长情放到了榻上,顺手便把她的红盖头给摘了。
抱琴和侍画会意,屈膝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封长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一点点事情,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从早上起床梳妆到现在,一整个上午都过去了。
唐进坐在一旁,“累?”说着伸手去给她舒缓发根。
“嗯。”封长情点点头,“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我帮你看看。”他站起身,帮封长情一点点把固定头冠的发钗取下,只听叮咚脆响,头顶上的冠也摘了下来,封长情整个人都舒服的叹了口气。
“疼不疼?”
他放下她的发,指腹轻轻按压,好一阵子,总算缓解了她紧绷的神经,她忽然问:“你不用出去吗?”
一般的婚礼,新郎都是不得消停,要招待宾客一整天,夫妻两晚上才能见面。
唐进笑道,“不出去了,外面吩咐了岳长庚招待,而且白瑾年也在,没人会嫌我没人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