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中,做了个梦。
梦里唐进冻成了雪人。
她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眼前总闪过唐进浑身是血举着蛇矛的样子,心中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
第二日一早,封长情自从下雪之后首次睡了懒觉,小刺猬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不由嘀咕,“这大小姐,今儿睡过了吗?”
不过想起她最近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便也没继续敲门打扰她,想着隔一会儿再来喊她。
小刺猬心大的很,自己吃了早饭便回去补觉。
最近这段,封长情帮着治灾,虽自己不用做什么,但一直跑来跑去,把小刺猬也跟的够呛,他可是累惨了。
小刺猬补觉一补补了两个多时辰,醒来已经过了晌午。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又去敲封长情的门,等了半晌,却还是听不到任何回应。
小刺猬狐疑的凝起眉,“大小姐?”
里面却还是没有回应。
小刺猬嘀咕道:“今儿下红雨啊,这么能睡。”说着出了阁楼,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这几天封长情睡眠质量不好,睡得晚起得早,今日都这会儿了,再怎么样的懒觉也该起了吧?
当即小刺猬立即回到阁楼上,用力拍门,“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吗?”
没得到回应又去找了几个在附近伺候的下人,下人们却都不知道她的去处,倒是守马厩的下人来报,说封长情的坐骑追风不见了。
小刺猬心里一突,一脚把阁楼的门踹开,一室冰冷铺面袭来,哪有封长情人影?
……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一片白茫茫一望无际。
大片的雪白之中,一人一骑跃然其上。
他披着黑色的毛圈大氅,带着厚厚的纬帽,胯下的马儿也带了可爱的护耳,因为雪滑,马蹄上也包了一层布,但这并没有让马儿加快多少速度。
纬帽下,封长情的眼睫上凝上了一层白霜,鼻头和脸颊都冻得通红,尽管戴了很厚的棉质手套,可她的手也冻得快没了知觉。
云城守卫森严,她出来的时候,还是用当初白瑾年给的那块贴身的手令才能离开。
从凌晨出发到现在,她已经足足走了四个时辰,中间走走停停,磨蹭到现在,不过才走了十几里路程,而从云城到北门关,有一百五十多里地……
追风鼻子里喷出气,不愿继续向前。
封长情从马上滑了下来,轻轻顺抚着追风的鼻子,柔声道:“我知道这天气你难受,但我真的很想去北门关,你就看在我这两三年一直对你不薄的份上,忍一忍好不好?”
追风的性子速来要比抱月温顺的多。
也许是封长情的口气温和,也许是她抚摸的动作让追风舒适,追风抬起脖子长呼了一口气,四蹄踢踏起来。
封长情一喜:“等这趟回来,我好好奖赏你。”
她爬上了马背,追风继续坚持前行。
这雪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下起来,所以她得抓紧赶路才行。
托了追风的福,封长情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下一个城镇,镇子很小,只有一间客栈,因为大雪关门好几天了,不过也是因为大雪,客栈里的掌柜小二都走不了,封长情上去敲门,出手也大方,他们便做了封长情这笔生意。
为怕马儿冻着,封长情让掌柜的拿那堆杂物的那间房给马儿休息,还要了两个火盆,生怕追风冻坏了。
虽说这要求又矫情又过分,不过封长情出手大方,一次给了三颗金珠,那掌柜的也只是嘟囔一下,就带着伙计去照办了。
封长情走了一日累得慌,可这客栈实在冷的厉害,门窗都透风,她心里又藏着事儿,根本就睡不着,裹着被子靠在床柱上闭着眼睛养神。
冷风呼呼的刮了大半夜,她换了好几个姿势,却还是没有睡意。
忽然,外面传来追风的嘶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