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位置偏僻,走到前院用了好一会儿,刚跨过月洞门,就看到唐进大步而来,身后跟着廖英和几个亲兵,神色阴沉无比。
封长情心头一跳,“这是怎么了?”
唐进把紧握的手掌摊开,伸到了封长情面前,“你瞧瞧这个。”
他的手中,是一块鱼形的叶子一般大的玉佩。
“这是……”
唐进冷冷道:“你不觉得这玉,很像唐恒清晖园中的锦鲤吗?”
封长情愣了一下,“是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
“当年他忽然得了怪病,父亲买了那一池子的鱼苗,又听信游方道士的话,照着鱼苗的形状打了好几块玉佩给他带着,让他可以福运缠身,趋避邪障,如今这玉佩,竟在胡久竞城中住宅里找到!”
封长情面色微变,“你是说,胡久竞是唐恒指使?”
“不然如何解释?”唐进冷冷一笑,“那是他随身之物,这么多年从来不曾离身,再加上胡久竞和江护的关系,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位避在院中从不出门半步的大哥竟然有这样的心机。”
“你现在要去清晖园?”
唐进道:“多年不见,的确应该好好会一会他。”
说完,大步朝着清晖园走去。
封长情思量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清晖园中,一如往常一样安静恬淡。
封长情和唐进到的时候,唐恒正坐在池边垂钓,一池子的锦鲤在水中畅快的游来游去。
封长情眯起眼眸扫了一眼,竟发现那鱼钩之上是没有放饵。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过来,唐恒神色如常,只不过是换了个手拿杆,用另外一只手撑着下颌,他的脸色还因为病情刚愈有些苍白,这幅恬淡无争的样子看起来更填病弱的意思。
唐恒掀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二弟来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唐进一腔的火气,诡异的哗啦一声,灭了个彻底。
唐恒慢吞吞的道:“十年了,你没进过我这院子,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犹记得,上一次唐进进到清晖园,是想看看那个传说之中,父亲喜欢的兄长的样子,却惊吓到了唐恒,让唐恒病情加重,彻底起不来身……那一次他也受到了惨痛的教训,之后,他再也没有靠近过清晖园半步,便是前世亦如此。
这个血脉相连的兄长对于唐进来说,也许在年少的时候,这个人曾是梗在他喉间的一根刺,却随着年深日久,唐恒病体不见恢复,被唐海放弃,这根刺也就被唐进遗忘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根刺却早在不知觉间扎的那么深,几乎致命。
唐进沉声道:“是你干的。”
语气如此肯定。
唐恒慢慢放下杆子,看着唐进和封长情的视线夹杂着几分复杂,悠悠笑了起来,“你找到证据了。”
那口气,仿佛再说,今天天气真是好啊。
唐进僵着身子:“胡久竞是你的人,江护也是你的,是你让胡久竞暗中转移营中粮草,让粮草不足,引我出城想办法,又招来京畿都卫营,是你对不对?!”
唐恒一把丢下钓竿,抬眸,那双与唐进相似的眼眸慢慢的看向唐进,“你这么快能查到我身上来,我倒真是意外。”
他一个闲散之人,常州出的任何事情,大家能怀疑到任何人的身上去,却绝难怀疑到他的身上来,他就像是个透明的,早就在大家眼中没有任何存在感。
唐进一摆手:“搜——”
“是。”廖英带了几个人快速进到清晖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