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哥舒承进攻太猛,方才还能一招制敌的唐进现在只能勉强抵挡,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场上万分安静,除了兵器相接的铮铮声,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和火盆噼啪声。
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场中的比试。
火光忽闪之间,唐进和哥舒承的脸被晃的有些难以分辨,只觉得二人越打越快。
忽然,一阵北风过,整个校场上的火盆骤然被吹灭,众人眼前也是一黑,只听场中一声闷哼,不知是谁负了伤。
就在这时,高台上忽然想起兵器相接的声音,“保护世子,快来人,来人!”
霎时间,场上乱作一团。
封长情足尖点地,拔身而起,梨花枪直接朝着一人刺去。
她五感灵敏,耳力更佳,看了这一阵子的比试,对哥舒承挥动长刀时候的声音辨的极清楚,这一枪,就是朝着那长刀的使用者刺去。
与此同时,耳边忽然传来铮一声极细的破风声,是蛇矛出手的声音,方向竟是刺向高台!
封长情面色大变。
唐进难道真想杀了白瑾年不成?!
一旦白瑾年出事,海陵必定大乱,她和唐进也绝无法全身而退,甚至还会牵连封毅钟小蝶。
可是她此时一招已出,就是再怎么变换招式,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追上蛇矛的速度。
铮!
蛇矛刺中了高台上一人,枪尖破皮肉的声音如重锤擂在封长情心头,她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拉住唐进,想要急速后退。
这时,四周大亮,有人点起了火把。
封长情落在唐进身前,梨花枪摆成应敌的姿势,一眼看向高台,却见蛇矛将一个高壮的辽人男子钉在柱子上。
那男子手握弯刀,刀尖微沉,方向正是白瑾年。
白瑾年端坐位置之上,面色阴翳,距离蛇矛不过两寸距离,十几名辽人打扮的刺客被砍死在高台前。
而哥舒承,除了被封长情一枪封喉的那道伤,心脏位置还被穿了一个洞,鲜血迸射,甚至溅到了封长情和唐进的身上。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唐进,万分的不可置信,然后砰的一声,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这样的时候,白瑾年还能笑出声来,“沙陀王,这就是你们议和的诚意?”
沙陀王震惊不比白瑾年少,“世子,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也不知道……”
白瑾年决然下令,“将所有辽部使臣拘禁,等候发落。”
“是!”
白方带领羽卫将沙陀王及其他辽人锁拿,全部押了下去。
白瑾年看向唐进,“来人,速传军医官,为唐将军包扎伤口!”
封长情骤然回头,她一直挡在唐进身前,竟没发现唐进受了伤?!她的眼神迅速扫过唐进周身,见他左手不断的在滴血。
是左肩!
她不由分说把唐进弄进了帐篷里,军医官也很快赶到,封长情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找了剪刀剪开他的衣服,瞪着他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铁青。
军医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用烈酒给唐进清洗伤口,又抹了上好的金疮药,仔细的包扎后认真嘱咐:“将军最近这段时间不可使力,伤口很深,得好好养着,不然的话,以后这条膀子就不能用了。”
唐进“嗯”了一声,神色平静。
一旁的封长情脸色由青转白,唇瓣蠕动两下,拉住收拾药箱的军医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多吃什么,少吃什么,如何将养,您告诉我一声,最好是能列个单子。”
军医官含笑看了封长情一眼,眼神里有一抹了然,“行,我回去列好了马上送来。”
“您……”那眼神让封长情不甚自在,于是画蛇添足的解释,“我是他的副将,所以我……我的意思是,我担心将军的身体是理所当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