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岚没想到的是,云若颜却是几句话将他辩的是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云岚到现在还能清楚地回想起那天云若颜是如何反驳他的。
他让云若颜罚跪祠堂,云若颜反问自己错在哪儿了。
云岚便说她性格狂傲,行事过激,给云家树敌。
“那若颜请问父亲,那容家小姐向女儿挑战,难道我堂堂云家嫡女要当着整个皇城家族子弟的面当缩头乌龟吗?”
云若颜直视着云岚黑沉的眼眸,别说退却就连半点敬畏都没有。
“容月红下手阴狠,试图用灵力碾杀女儿,女儿只不过是不想被碾杀,奋力反抗将她打败。结果她非但不肯收手还放出灵针暗器想将女儿当场射杀,要不是有煜王殿下出手相助,现在女儿只怕就没有机会来听父亲训斥了。”
云若颜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手在身体的两边握成了拳头,一双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直直地望着云岚,却是倔强的不肯流下一滴眼泪。
“父亲,难道你还要像三年前那样再次将女儿舍弃吗?”
说这话的时候,云若颜的嘴角有意无意地勾了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意味。等云岚想仔细分辨的时候,云若颜的脸上却只剩下了满脸的凄楚。
她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想必是那个容家小姐说给她听了,云岚暗想。
三年前,云岚正面临着再次的升迁,而容天龄是他升迁路上的重要一环,若是得罪了容天龄,云岚的升迁必定会受阻。
而那时的云若颜恰好修为退步的厉害,脸上的胎记也无缘无故地恶化,在和刘氏商量之后,云岚决定暂且舍弃云若颜压下容天龄的怒火。
等到升迁过后再看云若颜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重新将她收入家族学院。
然而这三年间云若颜却是越来越让云岚失望,以至于后来云岚已经有了废掉云若颜嫡女之位的想法了。
然而就在不久前,这个在云岚心目中几乎快要失去存在感的嫡女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不管是修为,还是外表气质,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云岚在惊喜之余也曾深深地怀疑过,为此他还专门派了人调查云若颜。
调查的结果是云若颜最近常常去林家,其他的都一切正常。
由此云岚断定一定是林在南给云若颜吃了可以让人脱胎换骨的灵药,才造成了云若颜的改变。这倒是云岚乐意见到的,所以他便由着云若颜去林家。
“老爷,您看这该怎么办,容国舅家的马车堵在东边的路口,东边的客人就进不来。”老乌垂着头等着云岚拿主意。
云岚虽然早就升迁了,但是容家在离国可是半边天啊,现在还不是和他闹翻的时候。
云岚沉吟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云峰说道:“四弟,你且在这里招呼一下,我去看看。”
云岚在那个被打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东边的路口,远远地便看见一辆由五匹大马拉着的宽大马车严严实实地堵在路口。马车后面已经排了不少的车马,大家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有着急的人赶着马车绕去西边了,但现在才刚刚晌午,还有很多客人要走这条路,都绕去西边,那西边也要堵住了。
“容国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云岚老远便向着马车上呼了一声,这一声用上了灵力,声音随着灵力的波动远远地传了开去。
马车帘子被掀开,容天龄探出了头来,只见他浓眉虎目牛鼻子,满面的络腮胡子却修剪的一丝不苟,一身紫金蓝的袍子气派十足。
“云大人,你家这路不行啊。”容天龄挑着眉头嘲讽道。
“小门小户让国舅爷笑话了。”云岚对容天龄的嘲讽却是不为所动,他走到了马车前,微笑道:“还请国舅下车移驾下官府上,下官一定奉茶赔罪。”
云岚在家中一向严肃,但是在官场上却是有着笑面虎之称,那挂在脸上的笑容亲切和蔼却一点也进不到眼睛里去。
容天龄暗道好个笑面虎,他不久前便派人上门为容月红的事情兴师问罪,结果却被云岚以公务繁忙拒见了。
容天龄又上皇宫鸣不平却被皇后妹妹斥责教女无方,就连一向对他颇为恭敬的皇帝妹夫也对他爱答不理的,这一段时间让他这个堂堂国舅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容天龄早就酝酿着今日要在众人面前好好的大闹一番。
“哼”容天龄冷哼一声道:“让本国舅下车容易,可是车内有人却是下不了车,你看怎么办才好。”
容天龄说着将车帘子撩了起来,露出了里面一名面目枯槁的女子,云岚抬眼一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只见这女子软软地靠坐在车内的软垫上,双眼深陷,面色蜡黄,瘦的一把骨头的身子被包裹在华丽裙装中。
枯黄稀疏的一把头发上还勉强固定着珠宝头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包裹在绫罗绸缎中的一把枯骨,怪异无比。
“容国舅,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岚终于收了假笑,今天是刘氏的大寿,容天龄却弄了个病秧子堵在他家门口,这明显就是找晦气,再好的性子也有了理由爆发。
“什么意思?!”容天龄却是提高了嗓门,指着病女子大声道:“云大人难道不认识她了吗,她就是你的好侄女儿,我的乖女儿容月红啊!”
云岚的眉头又是收紧了几分,再仔细看那女子,终于认了出来,果然是那个和她老爹一样跋扈的容家嫡女。
只是她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