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重症监护区,小刘才半俯下身去看温晴凝结成雕像的脸,“温晴,你需要换个人看护,高云是乔巴人,并且她不是我们同事,她照顾你不合适。”
“你们随意吧!”
温晴不悲不喜的态度,使小刘品出了任人宰割的绝望,他想多说句话劝慰,搜肠刮肚却找不到适合的词,轮椅推到厉景威病房门口,小刘才开口,“温晴你是我们认可的嫂子!”
温晴依旧是木然视周遭于无物的表情,“进去也必须有警察监督吗?”
“是!因为……”小刘吞吞喉,把后半,“你是嫌疑人”硬咽回嗓子,“我陪你进去!”
重症监护室门开了,温晴隔着无菌口罩看插着肺管、带呼吸机的厉景威,眼泪在酸胀的眼眶里打转,却终是忍着没流下来。
小刘初见濒于死亡重症病人的状态,他怎么也无法把病床上的厉景威和临走前拍着自己叫“兄弟”的厉景威联系成同一个人,“都是我的错,若是我硬拦着不让他一个人上船,他不会变成这样。”
“若是那样,我对他还能有一丝丝期待和幻想!”
小刘自言自语,换来温晴的这样语言回应,他虽不十分理解温晴的话,但他观察到了温晴眼底决绝的忧伤,她这样忍着不哭,小刘看在眼里都觉压抑。
“嫂子这没有别人,容我替厉队说句话。他非常非常在乎你,你失踪了,他一整晚跑遍满山池市找你,知道你在船上他拼了命也要自己硬闯,他临走还说他若是有什么不测,就让久围找周副厅长,让你们姐妹去厉队家的烈士墓前认祖归宗。”
温晴的眼泪静静滴落,“那是他上船之前,之后就不是这想法了!认祖归宗,厉家的祖宗,与姓温的有什么关系。”
小刘听出来温晴话语里的情绪,“厉队听你说出这样的话会失望!”
“那或许只是你的猜测,走吧!”
小刘推温晴回到病房,“等一会,我同事会来……”
“不用让他们来,那天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怎样被人带走的,在哪遇到的犯罪嫌疑人,他们是怎样对你实施的侵害,你都没有一点印象吗?你再好好想想,这对于我们,对于你来说都相当重要。”
“我那天出公安招待所,才走过路口,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就是阿茹娜拿枪指着我。这是我记得的全部,你若是觉得还有必要让你同事来,我就再把刚刚的话重说一遍。”
小刘无奈的皱皱眉,“温晴你还能再回忆起细节吗?”
“细节!就是我知道自己肚子疼得要死,而且一直在流血。”温晴语气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心脏却如痉挛般抽搐着。
小刘沉默着退出温晴病房,拿手机拨周久围电话,“久围,我认为温晴的情绪也不对。”
“今晚按计划,盯紧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