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围指指门,“刚刚老爷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发话了不让温晴再见你,下边那些人都直接应付温晴说你死了。证词一边倒,你说正当防卫,什么是正当防卫,伤害正在发生期间,被伤害人做出适当的反抗、抵御破害实施人的自保行为!”
“你少和我咬文嚼字,你不就想说,朱常伦没施加暴力、温晴又下手过重吗!赶紧给我做笔录,我的证词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我就特么不相信,一个甘愿涉险救我、救服务区那些人的好姑娘能被那几个串哄的混蛋给冤枉了!”
周久围做举双手求饶状,“大哥,笔录这就做,咱先不激动行吗?现在关键的还得祈祷朱常伦醒过来,他是主犯,要不温晴在公审时还有风险,司法定义嘛,法官也没办法。”
周久围叹气,“小丫头嘛,也是没有准,你拿刀弄伤的人都醒了,她整个小针头却不死不活的。”
听周久围絮叨,厉景威又想起来,当时为救自己受伤的服务员小王,“对了,那个服务员小孩怎么样?”
“王健,后脑受伤那个?那小伙子也醒了,还好都是皮外伤,听说挺关心你的,天天问护士你醒没醒!”
“行,快写!按我说的写,写完去弄个轮椅,推我去见温晴!”
周久围转身看看门,“你可得了,怎么去!她和朱常伦的病房外都有省局派的人守着呢,她们可是犯罪嫌疑人!我刚才特意去看了,全是咱脸生的人,估计老爷子给了态度,防咱俩小动作呢!”
厉景威皱皱眉,“她住几楼?”
“80楼!”
“胡扯!省医院最高是24层。”
周久围勾勾唇,“就你现在这身体状态,坐久点都不行,坐轮椅都是一大关,你若想着爬楼翻墙去,那更是胡扯!”
厉景威摸着自己胸口,“说正题……”
随着厉景威细述那日事情发生经过,细捋顺思路才越发感到不对劲儿,“久围,朱常伦虽是抓到了,但是逻辑不对!”
“说说你看法!”
“我和他是两年前那案子的旧仇,他和温家理应没什么过节。他先拿温晴陷害,再针对温晴是为了找我寻仇,可这不足以成为他针对比列、温贵凡、甚至刘婷美的理由。他是火药专家但他有肺癌,他应当不具备财力和能力跨国做案!除非……”
“除非,是合作!我乔巴有同感,那个乌奇格宠物医院确实有问题,但是审的不顺利,图格正在和他们拉锯战。我的感觉是,那个医院具备肢解、分尸的能力,却也不具备有说服力的犯罪动机!”
“合作!他们在与谁合作?”
厉景威缓缓坐起来,与周久围四目相对,同时开口,“巴奈!”
厉景威瞬间目光凌厉起来,“巴奈,第一太过配合的把乌奇格医院的底透给图格;第二我来西林前特意去告诉他我来省城,只几小时功夫我们就出问题;第三他绝对有经济实力;第四那个录音笔是她秘书阿茹娜给我的。”
“问题一,他报复温家的动机还是不十分有说服力!”周久围思量着。
厉景威点点头,“背后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或许他有人格分裂?”
厉景威思量,“朱常伦必须要等他醒后,好好审审!还有一个突破口,就巴奈的秘书阿茹娜,她们关系看上去有点怪。”
“巴奈似乎沉不住气了,抛出一个关键人物讨好你,又派出自己的主力干将顶风作案想灭你,他在想什么?”
厉景威又缓缓躺下,“表面配合推出乌奇格宠物医院顶雷,又为防我们挖得太深,急于在温晴身上施加犯罪,完成他们的最初目的。他们还是不怕我们查,只要我们晚于他们的行动即可。虚虚实实,如此大规模的哗众取宠的犯罪,不怕我们抓出朱常伦,总之不管我们查到他们谁,都是再替巴奈盯罪。”
周久围思量着,“你的意思是,朱常伦做案成功,他们目的达到。在此期间我们查了头号替罪羊,你死了,头号替罪羊伏法,案子收尾,他巴奈是功臣。若朱常伦失败,那二号替罪羊和一号替罪羊联合顶罪,他巴奈就隐藏得更深了。可他就不怕替罪羊说实话出卖他吗?”
厉景威点头,“他合作交易必然有风险,除非他们都不开口说话。”
周久围抓着手机,“乌奇格的院长现在是个美籍M国人,冠名无数国际专家教授头衔,又深谙中国打太极那一套,案发时他在国外很有影响力学术研讨会上做报告说带着自己整个团队,照片视频都有,不在场证据充分,图格他们有些被动。得马上想办法让他开口说话才行!”
周久围电话打过去,图格那非常吵杂,周久围把自己和厉景威的讨论意见与图格沟通后,图格干清嗓子。
“说说我的坏消息,乔巴击山隧道塌方,13辆车被困,乌奇格宠物医院全员去附近的牧场义诊牛羊疾病,击山隧道是必经之路他们有5辆车在其中,具体情况得救援后才能清楚!”
周久围收线后,无奈的晃头,“图格那出了点状况,正忙着处理。”
……
醒后第一夜,厉景威就是个难眠的夜晚,他脑子里尽是傍晚时和周久围案件交流的信息,似乎还有哪里忽略?
吱嘎,黑暗里厉景威的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厉景威默不作声朝门那透进来的光亮看去,一个黑影正极轻、缓慢的一点点向自己病床边移动,他盯着那个黑影,手抚着内部隐隐作痛的胸膛,在如此劣势情况下,该如何应对?
随着黑影飘忽移至床边,厉景威假闭上眼睛,只觉得对方手已经向自己伸来了,厉景威猛然抄手擒住他胳膊,躺着的高度不够用力发拳捣在对方胸口。
“啊!”随着对方疼痛的轻吟传来,厉景威抽回自己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手,按亮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