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散漫的晃晃头,“不为什么,醉生梦死、烂命一条,回不回国又有多大分别!”
周久围看笑笑尽是无所谓的表情,“美女,我们可是来救你的,你这什么态度!你想不想让我们救?”
“不想,你走吧!”
周久围气得用力拍下方向盘,“好,长话短说,说说你到底什么情况,什么原因让你改变初衷?”
笑笑看着车外皱起眉头,“是你们不讲信用在先,我在这等他三天了,他还是没来,就派个你来!这样没有诚信的人我不可能完全相信。”
周久围面色沉下来,“牵强!景威这两天没来是有原因的。我猜改变你心意的是月亮城里的一些变化。”
笑笑看着周久围变凌厉的目光,又周身打量着他,“警察先生,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回去过过舒心日子吧,没必要在乔巴这种三不管的边贸城市踩雷!”
周久围阴沉着脸,“妹子,我怎么听出你在关心我们呢!有什么事触动了你,又有什么事降低了你对厉警官的信任。月亮城为什么增强安保?”
笑笑捋顺着身前的散发,“我想起你是谁了,以前看过你们照片,你是在照片里最帅、离厉警官最近那个。”
周久围勾起唇、挑起眉、干笑两声,“呵呵,你眼力还真是不错!我喜欢你的评价,但我不喜欢你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恭维的话说完,咱还是要谈工作地。”
笑笑玩味地看着周久围,“帅哥,你怎么称呼?”
“我姓周,周久围。实话讲,你肯合作,想顺利救出月亮城你那一干姐妹我们都有相当大的难度,你若不合作我们想救就难如登天。”
“周警官,我都不需要你们救了,你觉得那些漂亮的玩偶会奢望你们救吗?反问一句,就算你们成功救出所有人,把我们带回中国,我们还能过正常的生活吗?即便家人能接受,外面人怎么看我们,一群在这穷乡僻壤被当成商品买卖的女人,还会有男人娶吗?”
周久围动动唇,想说话,却被笑笑摆手的动作止住了。
“你等等,先听我说完!行,就算我们这些漂亮的玩偶,凭着几分姿色有男人会心动,他也肯娶,我们长期服食麻木神经的药、避。孕药,有的癫痫头疼、有的精神错乱,大多数人没例假不能生孩子,我们敢嫁吗?”
笑笑话语冰冷、情绪激动,说完自嘲的勾起红唇,“这么一群活体充气。娃娃,你们还大费周章、劳神费力干嘛!算了,周警官,别折腾了!”
说着笑笑推开车门,长腿抬起准备下车;周久围情急之下,前倾身体拉住笑笑胳膊,承压迫之势隔着她去关车门。
二人相较之下,极近的距离,笑笑看着周久围英俊的五官、焦急的眼神,终究松开手,任由周久围关上车门。
周久围重新坐好,把四门落锁后,才放开笑笑被自己捏红的胳膊,浓眉皱起、黑眸瞠圆、面色凝重,满是无奈看着笑笑,“姑奶奶!咱能别这么冲动吗?”
笑笑紧绷着脸,美眸淡淡注视着面前这个比厉警官话多的周警官,“你比厉警官有趣些!”
一瞬周久围浓眉舒展开,“听听,多心明眼亮的姑娘啊!怎么能犯糊涂自暴自弃呢?妹子,你想说的都说完了,你也得听哥说两句话啊!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笑笑唇角微微上扬,苦笑着凝视周久围,“你挺会哄人的。”
周久围启动车子,“换个地方聊!”开车的一路,他都在思考接下来举动的对错。
把车子开到国际医院停车场,周久围看着M、中、E、英多国文字标记的急诊楼,“到了,下车和我去里面看看。”说完他先下车,很绅士地拉开笑笑那侧车门,把自己的羊绒大衣脱下来递给笑笑,“穿上。”
笑笑看着递到面前的衣服,摸着自己冰冷的胳膊,心中莫名想流泪,“谢谢!”
周久围拉着笑笑胳膊走到医院急诊楼门前,“你本名叫林小小,厉警官那关于你的资料是我给他的,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一清二楚。你刚刚自嘲自弃那番话,我不仅完全理解,同时还感到震撼。”
夜风袭来,周久围穿着单薄的衣裳特意在冷风里挺挺背,“有那么多像你一样如花似玉的中国姑娘,在异国他乡遭受非人的虐待,作为一名中国警察我不能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他们身后传来急促刺耳的急救车鸣笛声,周久围把笑笑往自己身侧拉了拉,不再说话,转头去看已经停下的急救车。
笑笑自然也循声看过去,有个带氧气面罩的老人被抬下急救车,俩个护士推着急救病床、一个高大的医生高举滴着药水的注射滴管,几人配合默契急步冲进急诊大门,其后的两个家属抹着眼泪跑进去。
等门口归于安静,周久围把视线移到笑笑脸上,“也许那个患者熬不过今晚!”
之前那辆急救车刚开走,远处又隐隐传来急救车鸣笛声,周久围拉着笑笑走进到处是人的急诊大楼,“看看有多少人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直接拉着笑笑站在导诊台旁,“全乔巴最好的国际医院,你在这急诊楼导诊台边站上十分钟,数数有多少人来来往往!”
笑笑紧抿唇静静看着周久围,又看向随着杂乱脚步声打开的大门,视线里只见那推进来的病床殷红一片,还没看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就被周久围挡住了,紧接着被大力拉进他怀里。
笑笑视线里全黑,头帖在周久围胸口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极淡的烟草味。
一会儿,笑笑视线由黑亮,周久围又放下之前扣着她后脑的手,“刚刚推进来那个人是外伤,腹腔被划开了,肠子一半流到肚子外,又恐怖、又恶心,小女生还是不看为好。”
周久围依旧是之前平静的语气,笑笑站直身,头离开他胸膛那刻心里有暖暖的不舍,她微扬头去看周久围的脸,线条分明、五官俊朗、表情淡定……
“你看,又有人被推进来!”周久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