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人的话、男人的脸、男人的眼神,像纷纷飞来的寒刀片,随着冷风刮骨相逼,落在皮肤上湿冷的刺痛经久不息。
温晴流着泪从惊恐、绝望中睁开眼睛,一线天光处冰冷的白片飘散下落,那似纷纷扬扬飘散的白纸钱,在为自己即将离世悼念。
她上下嘴唇干裂得已经破皮,被血粘黏着活动不得,口腔、喉咙干裂的疼痛似久旱开裂的农田,周身酸疼以及每寸肌肤都滚烫,另她瑟瑟发抖。
温晴抬手按按自己的头,发烧了,饥寒交迫状态下,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会死去。她用乏力的手去接纷纷扬扬下落的白纸片,原来是雪!难怪破棉被比昨日更加湿寒。
温晴挣扎着把化在手里仅剩的水星递到唇边,那星点水珠倏地钻进干裂的唇瓣里,瞬间消失不见。
温晴向光线靠里的井底看去,之前铺破草席的地方,原来是可以躲避雨雪的,昨天那是老鼠与自己怒目而视的地方,是老鼠去向滴水石头的必经之路。
即便如此,温晴也别无选择地爬着把破草席、棉被挪过去,草席将要盖上的一瞬,凭借微弱的光,她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泥土字。这曾经有人来过!
温晴把自己裹进破棉被里,半趴在地上细看那些已经冻得坚硬的文字,是汉字!
我叫林小小,是一名中国长跑运动员,拉练来到乔巴,在这人间地狱里记录下我非人的遭遇,恳求看到这文字的人,来救我!
温晴仰头看向那一线微光,泪如雨下,居然曾经还有同伴,她现在在哪?是死、是活?
温晴俯身去触摸那些冰冷的文字,没有尸体,是有人把她救走了,只留下这些吗?再继续读下去:
2016年8月,我随集训队来到这,那天我被人用迷药迷晕了,长期训练我会比一般人的耐力更强,那些坏人先把我送到酒店客房里,早有男人在那等着了,他如饿狼一般强占了我的第一次。虽无力反抗逃脱,我却听得到他们的谈话,那个男人给带我来的坏人好多钱,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卖了……
看到这,温晴用手按着心脏,闷闷的痛传来,该是相似的经历吧?她眼泪噼里啪啦砸在地面的文字上,那个高大威猛的中国男人,原来不是为救我!他只是买了我的第一次……,我的求救原来是场幻梦!他不是骑士,他们都没有同情心的畜生!
温晴心底唯一存在的幻想破灭了,她佝偻着瑟瑟发抖滚烫的身体,泪眼迷蒙的继续看,那是些可以预知自己未来命运的文字:
我再醒来,就躺在这个地狱里,第一天我试了不下一百次向上攀爬,对外呼救都无济于事。天黑了,下大雨,我就在这漏雨的地狱里裹着湿被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不再试图以自己之力逃脱,我把草席改在现在的位置上开始记录我的时间,幸好有水源,我只能以水为生,与蚊虫、老鼠为伍。
第三天,我除了喝水,就躺着不动,以保存自己的体力。
第四天,去喝水都是相当费力的事情,我只去喝了两次水。
第五天,我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躺着等死。天正午时,井口的大石头被人搬走了,我想呼救,却已经没有一分力气,有人下来,我看着希望下来,却不想迎接的是毁灭。
有男人把面包和水递到我嘴边,我像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刚吃几口,东西被人抢走了,他问我想不想吃饱,想不想出去,我拼命地点头。
他只说一句话,“用身体交换!”说的是中文,但他是M国人。
要活着离开,我没有拒绝资格。他向饿狼一样扑过来,扒下我身上仅有的运动背心和短裤,周围是一片刺耳的讥笑声,还有几双揉捏我胸、大腿的手,我模糊不清的意识才告诉我,来的不只一个男人。
我23岁的身体,一览无遮,毫无羞耻感地暴露在那群男人面前,他们像做大手术的医生护士一样站在我周围,细细研究着我身体每一处。
后来,几人分别抱着我的双臂、双腿,强迫我像练舞蹈凌空下叉一样,完全在他们面前打开,我一遍遍接受着肮脏的啃咬和刺穿,在心中默数是8个男人,我体无完肤、被他们彻底撕碎了……
温晴看到这,泪水似乎彻底流干了,眼睛火辣辣的疼,心底无尽惊骇,同情林小小,更多是对未来的恐惧。不忍直视,她去又不甘心地看下去:
那些恶魔走了,没带走我……
第六天,同样的时间他们又来了,他们硬是给我灌进一些药水,看着我在破被里没穿衣服快腐烂发霉的身体,一个个压过来,我如在迷雾的海市蜃楼里,飘摇地迎合,那些死去活来的疼铺天盖地袭来,我几乎晕过去了。
隐约记得有人说,明天我若配合,会带我走。我下面在汩汩的流血,比经期多上百倍。
今天是第七天,我以为自己会流血致死,可却还活着!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来,写到这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希望他们会带我出去,也许兽行还会继续,我只是想出去再死,不想死在苍蝇、老鼠窝里……
温晴看完,双手按着心脏无边的疼痛仰倒在地,我还要活吗?口腔、喉咙里干裂出血腥味来,我不喝水了,选择等死!
她的身体昏天暗地的高烧着,忽然一线天光亮成了大洞,她恍惚着半睁开眼,这是第五天了吗?她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似乎有黑影下来!
温晴用仅有的气力,向印象中文字的位置挪动一下,唯一能替林小小做的,是帮她挡住那些求救的文字。我可以选择死,不接受他们的交易吗?
在温晴周身酸痛、意识模糊中,那个黑影一点点下落,像是从天而降的黑无常,死神接近,温晴生存的本能都不复存在了,若我死,他们会放过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