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下了马车,疾步走向门口。
试探性敲了敲门。
无人应声。
再敲。
依旧无人应答。
“童先生?”
夏楠心中焦急,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并没有人。
童先生的住处并不宽敞,简简单单一座院落,一厅堂,两房屋一厨房,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栽种了一棵梧桐树,等着夏天的时候方可乘凉,如今三月春阳,梧桐树上嫩叶蓬,生机勃勃,可却无人照看。
夏楠继续呼喊着,整座院子只回荡着她的呼喊声,还是无人应答。
她不死心,又冲进了屋子里头,一间一间寻找,带着希望,可希望终究是奢望。
她找不到童先生了。
夏楠想哭。
她找不到童先生了。
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
“童先生,你在哪儿,你快点出来啊!”
夏楠想着心中所想,眼眶竟是忍不住地酸涩。
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可这一切怎么该死的那么吻合。
江羡说,死者右手食指指骨颇长,关节略粗,因是常年握笔。
童先生教习了二十几年的书,也握了二十几年的笔……
徐嬷嬷说,纪氏让童先生去打造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并刻上她的名字,是准备做她及笄的礼物。
阎珏说,这块玉是上等的和田玉,质地通透纯粹,上面刻有楠字……
“童先生,你快点出来啊,这一切我都不相信,你快点出来,别让我担心啊!”
她始终记得,当年宁乡之时,她只敢偷偷躲在门外,听着里头他教习的声音,却不敢进去。
童先生似是知道了她的存在,每次她一来,他都会把讲课的声音说得很大声,而后她偷偷在地上练字,他便买来纸笔,一个笔画一个笔画教她认字读书,从来只会轻声安慰她。
她忘不了,当年元宵会上,她眼巴巴望着他人手中的灯笼,是他将一个漂亮的,绣有牡丹花纹的灯笼递到她手上,还说,花要经历荆棘才会绽放,就像她,只有经历过荆棘,才有日后的绽放。
夏楠信了。
童先生对她而言,已然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别人不懂,她有多么害怕,害怕她所想象的恐怖的一切成真。
夏楠忽地蹲在了地上,低声啜泣了起来。
碧彤跟在她身后,见她这幅模样,受了不小惊吓,眼眶竟也红了起来,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空旷的院子回荡着夏楠低低的啜泣声。
她多想,多希望,她一哭,童先生就能出现在她面前,说孩子别哭。
可他怎么还不来。
怎么还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