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这药到底什么时候熬到头啊!” 我一脸委屈无奈地看向元霜。
“太医都说了,公主需要被药气连续熏蒸三天三夜,才可补齐亏空气血。”
“神马!三天三夜!”我一惊跳起,顿时睡意全无。
“嘘…嘘…姐姐,小声点……公主需要安静调养……”只见元霜瞪大了眼睛,在唇边竖起中指,让我千万保持安静。
我偷偷瞄了眼内室,满室宫人正扭头看着我。
我满脸黑线,尴尬一笑地继续蹲下,继续装作吃苦耐劳的孩子,朝着药炉子扇扇子,吹口气。
“咳咳…咳咳咳……”我不小心吸进炉子里散出的滚滚浓烟,不停地呛着。
“姐姐,没事吧,这药气熏蒸也讲究扇风规律,火候,药量,样样马虎不得。”
“…没…没事”我摆摆手,心中纳闷熬个药竟然有如此麻烦的规定。
此时我心中最担心的,除了能够安全逃宫,还有王喜臂上之毒。而此时慕灵公主病卧,我绝不相信仅仅是气血两空,我直觉告诉我,这必与王喜臂上之毒有关,若仅靠这药气熏蒸,恐怕慕灵公主三日后便是黄泉之魂。
虽然我的确不心水慕灵的刁蛮性子,但是转念一想,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幼年丧母,纵使有父皇疼爱,也不过是在繁重政事中,抽出时间的微微一丝疼爱。巍巍大宫,无人倾诉年少之愁,即便是冠上扶风堂堂公主的盛名,也是满含心酸。
所以,她的命,我倒是愿意冒险一救,也为自己。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必须做到查毒,救命,逃宫。
想着想着,顿时心凉了一截。看向巍峨皇宫,层层戒备,想必此时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而现在,白白因为熬药浪费了一夜时间,若不加紧时间,恐怕假山石洞中的生命也要被我害了。
元霜跟着药房管事嬷嬷出去领药了,独留我一人依旧蹲在内室墙角使劲熬药,蒸出熏气。
我抬头远远望向榻上,殿顶悬着轻纱垂地,药香袅袅,熏蒸之气轻拂纱幔,曳起。
此时正值午时,内室轮班的宫婢都去吃午饭,新一班宫婢还未到。此时偌大内殿,只有我一人。
我抬起身子,掀开层层垂地纱幕,蹑手蹑脚地向床榻靠近。
床榻两边悬着轻薄丝软的纱质床帘,依稀可见纱后慕灵容颜。我抬手慢慢掀起帘子,刹那,我的心猛地揪起。
只见慕灵容颜苍白如纸,唇色微青。的确是气血亏空的症状,普通行医者自然会开些熟地黄,当归,茯苓,川芎等药物调补,或加一些白术,甘草熏蒸药气。
虽然我是老头儿一手调教,但是我对正规行医之术着实无感,只对歪门医术及邪毒有感,于是便偷偷把老头所藏的百本邪门之术逐一参透。
而此时慕灵公主的症状绝非正常气血虚空,我一手掀开慕灵的衣领,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此时慕灵被我的无礼之举惊醒,满眼惊诧愤怒。
“好大胆的宫婢!来人呐…咳咳……”此时慕灵体虚身乏,想要叫人来治我罪,却是无力,只能伏榻微咳。
“如果你不怕死,大可以叫人来定我罪。”我气定神闲地往榻边椅上一坐,二郎腿一翘,浅笑盈盈。
“你是何意?”慕灵手抚胸口,语气冷冽。
“公主真的天真以为自己不过是惊吓过度而气血两空?”我微微一笑。
慕灵瞪大吃惊双眼,等待我的下文。
“刚才我已经观测到你的颈下,喉管延伸至胸腔,透过皮肉,可见肉下血管隐隐发黑,想必此毒已在你体内埋伏数年之久。”
“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吃下的饭食有毒,然后沿着喉管顺下,慢毒堆积,喉管逐渐发黑?”
“公主自是聪明人。”我笑道。
“本公主的每一膳食都是经过银针试毒,道道关卡,何来膳食之毒!”
“每日给公主膳食试毒的可是王喜?”
“你是说是王喜那狗奴才下的毒?”慕灵抬起惊讶之眼,虚弱小脸上满满都是被背叛的愤怒。
“王喜都成狗奴才了,借他几个狗胆也不敢毒害堂堂扶风皇室公主啊。”我轻声而笑,站起身在内殿悠闲踱着步。
“所以说在本公主膳食中下毒,绝无可能!”
“银针可试毒,也可传毒。”我道。
只见慕灵瞬时瞪大惊讶双眼。
“王喜不过是个不知情的传毒人,自身本已中多年慢毒。上次无意窥见他的手臂,肉下血管亦是呈隐隐黑色,所以他捏银针试毒时,针尖碰至膳食,食物热量便顺着银针与他指尖相触,而此毒遇热扩散,毒素也会渗出指头皮肤细微毛孔,顺势而下至膳食之中。况且此毒乃几近绝迹之种,不是根小小银针可检验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