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没好气地瞅了眼这些奸商,一群势力眼的家伙,只知权势熏天的孙宰相,却不知宰相之上还有天子,而夹在孙相与皇上之间的,还有他这个清平王吗?
但是众人不知慕容谦的底细,还以为他是哪家大茶商的公子,便有人好心提醒道:“这位小公子年纪尚小,不懂得如今朝政之事,难道你就从没听说过,当今金銮殿上有两张龙椅,一张坐着皇上,而另外一张则坐着宰相。”
这言下之意,自然是孙相手握重权,简直能够与皇上分庭抗礼!
慕容谦登时心头冒火,这些奸商竟然敢当众蔑视皇权,简直是无视皇威,罪无可恕!
他气得恨不得当场就把这几个奸商给捆了下狱,偏偏那几个人却还笑得肆无忌惮,听着令人刺耳之极。
然而,就在慕容谦要亮出身份好好教训那几个臭嘴的家伙时,却听场上传来唤声:“青州钟氏奉茶!”
原来钟氏与苏茗皆已煮好茶叶,由钟氏先把茶水端给两位裁判。
这是斗茶大会最关键的时刻,事关苏茗成败,慕容谦只好按捺下性子,且先观看场中形势。
但见钟氏家主钟禄亲自端着茶具走上台阶,坐在黑檀木茶桌前的正是妙喜寺的方丈普空大师,而另外一位则是当朝翰林的首席,颇受文人称戴。
郭翰林端起茶杯细细转动,脱口赞道:“倘若老夫没有看走眼,这种茶器应是越州瓷器中最佳的碎冰瓷,据说每每炼制出数百余件瓷器中,也不过只有一件能够选用,其余皆废弃。”
他摇头故作叹息之态:“钟氏能够挑选这般稀世茶器,足可见对此次斗茶选器之用心,不愧是钟氏,老夫自诩爱茶如命,却也自愧不如!”
郭翰林还没把茶水喝到嘴就发这么一通感慨,自然是因为孙相派人来打过招呼,要好好捧一碰青州钟氏,力保钟氏夺下魁首。
钟禄心知肚明,满脸堆笑:“郭大人谬赞,草民不胜惶恐,大人乃是茶界泰斗,小人这区区贱器,怎么敢入大人的眼?”
二人互相吹捧一通,都自我感觉良好。
郭翰林又抬头问端坐在对面的普空方丈:“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普空大师却淡淡道:“茶器虽好,却太过铺张,贫僧以为,茶道贵在精俭,不宜奢靡无度。”
郭翰林被打了脸,不由心头一堵,又听普空大师说道:“贫僧还以为,品茶宜清静,不宜妄言,方才郭大人说得太久,恐怕此时茶已微凉,会影响品饮。”
郭翰林闹了个没脸,但是普空大师在整个朝野德高望重,即便他身为翰林学首,明面上亦得尊而重之,只好暗哼一声,举杯饮茶。
钟禄两只眼睛滴溜溜瞅着普空大师与郭翰林二位裁判,无比期许从他们二人的口中得到最高的褒赞。
郭翰林果然不负其所望,茶还没进肚便立即出声高赞道:“果然是好茶!本官生平还从未饮过如此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