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让我杀了他。”姜河紧握的拳头松开了,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也感觉到一丝异样。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直言杀人取命之事了?
“把安贞带到我面前,这个人随你处置。”贺卫国有些乏了,戴上大盖帽站起身,走出房门前交代了一句:“十分钟,十分钟后,邵山你带他出发,别再让我失望。”
瘸子女人默默地收拾了桌面上的一些纸张,转动轮椅,跟着贺卫国离开了审讯室。
门外进来两个士兵,将那个昏昏欲睡的外国佬架了出去,姜河这才发现,这个外国佬居然只有一条腿。
如此一来,整间审讯室就剩下邵山、老马、姜河、周槐还有俩赤膊纠察队员。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人说话。
“姜河,你……”邵山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搬过凳子坐在姜河对面,挥手示意两个大汉先出去。
“给我松开,我杀了他,带你去找安贞。”姜河瞟了眼周槐,后者斜睨着他,没有一点待宰羔羊的觉悟。
“不行,刚才你听到了,贺老说一不二。”邵山摇摇头,冲着周槐努努嘴,问道:“你俩有啥仇怨?”
“多了。”姜河也就随口一问,他盘算了一阵,道:“你们找安贞干啥?”
“机密。”
“会杀她吗?”
“……不会。”
“我带你去找安贞,其他人可以放过吗?”
“可以。”
“真的?”姜河犹疑的看着他,觉得有些不靠谱。
“没必要骗你,任务目标是安贞,其他人只要不阻扰行动。”邵山挠了挠头皮,感慨道:“真没想到,你小子藏得这么深。”
“我他妈有地儿说理吗?”姜河啐了一口,晃了晃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胳膊:“能松开了吗?那老小子不是说十分钟吗?”
邵山见他没有再提条件扯皮,很痛快的给他松了绑。
姜河揉了揉手腕,盯着周槐那张被揍没人形的脸,牙根一阵麻痒。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你杀不了我。”
周槐吐了口血沫,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笑意盎然。
天黑黑,欲落雨,车马匆匆,人心芜杂。
虽然这次出行任务美名其曰:寻人,但随行人员的数量明显还是奔着屠城去的。毕竟,卡车后边待着三十号荷枪实弹的士兵,而非军容整肃的仪仗队。
前车人员依旧,陈照舟不知被送去了哪里,老马和姜河并排坐在后边,一人嘴上戳根香烟,火星忽明忽暗,氛围僵冷。
“邵山,能问个问题吗?”姜河抱着膀子,神色玩味。
“唱。”邵山将车窗关上些,止住了呼啸风声。
“刚才在那屋里,你给我枪是怎么个意思?”姜河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他们出来之后,姜河想起了裤兜里的事物,摸出来一看,果然是被邵山之前没收的64手枪。
“没啥,总不能眼睁睁看你被纠察队的人搞死。”邵山哼着小调,说的风轻云淡。
“恕我理解无能,我被绑在凳子上……那枪有啥作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解锁道具给你了,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儿。”
“那为啥刚才又要回去?”
“因为你没事儿了。”
“有你这样的吗?送人礼物还要回去,还他妈两次?”
“不是送,是借用。”邵山笑呵呵的回过头,瞄了他一眼,问道:“你女朋友也和安贞在一起?”
“对的。”
“你是怎么打算的?要知道,你得和安贞一起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姜河也在苦恼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自己似乎都难以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