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逸帆困在犄角旮旯处,看不到外边的动静,耳边尽是行尸疯狂嘶吼和指甲抓挠在枣木屏风上那令人牙酸的声音。
没等潘珞把梯子拉上去,警械室的柱子总算大功告成,举着一把扩音器也似的东西大步跑来,一把拽住了梯子。
“快!这个!”柱子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得知晁逸帆居然还坚挺的活着,脸上绽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难看表情:“对准离他近的行尸开枪!”
潘珞不明就里,见他一脸的笃定,心想这必定是人民警察的什么杀敌利器,于是不疑有他,接过‘扩音器’就准备来一下。
“等会!什么声音?”柱子忽然止住潘珞的动作,侧耳倾听着什么。
潘珞也察觉到了,面色有些奇怪。
不远处突兀的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隆隆’之声,由远及近,异常耳熟,但又猛地想不起是什么东西。
墙角的晁逸帆自然也听到了异响,霎时间觉得脚下似乎都有些震颤。
“操,不是地震了吧?”晁逸帆一张帅脸刷白刷白,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左右承重墙。
晁逸帆正打算拼死一搏,猛地听到外边传来姜河的一声叫唤。
“里边的人都趴下!!”
行尸沸腾嘈杂,隆隆巨响也越来越近,晁逸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清了这句话,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巨响骤然袭来,紧接着便是刺眼火光裹挟着门墙砖瓦和残肢断臂怒射而来!一股气浪轰然而至,摧枯拉朽般扫翻大片行尸,瞬间便将整个门厅夷为平地!
晁逸帆只觉得耳膜阵阵发痛,随即眼前便化作一片尘烟,磅礴气浪余势未衰,掀翻晁逸帆不说,连跨坐在窗口的潘珞也伴着一声惊呼飞了出去。
同样被气浪波及到的还有始作俑者,姜河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看到那间冒出滚滚浓烟的门厅似乎在动……他擦了擦眼睛,嘴巴张的能给喜马拉雅山咬。
门店前脸包括左右店面都被爆炸轰成一地碎渣,行尸涌入的那间店铺作为爆破点,两侧承重墙也被开出几条惨不忍睹的裂缝。然而,门店之上还有一层房屋,和姜河刚才攀爬的那排一样,同是二层建筑。
姜河记得在电站的时候,毛子曾经用同样的办法报销了一楼道的行尸,当时除了给地板炸出一个坑洞,似乎也没有别的杀伤。可是他忘了一点,电站的煤气罐是剩余的,而他刚才掂过来的是两个满装十五公斤煤气罐!
承重墙内的钢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最终抵不过重压轰然倾塌,烟尘四起。
“……”姜河手脚发麻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好似飞进了一万只苍蝇‘嗡嗡嗡嗡嗡’。
呆滞没能持续多久,震耳欲聋的轰鸣也传到耳边,保持着口爆喜马拉雅造型的姜河机械的扭过头,看到一辆,不,是一座、一尊…亮黄色的履带式推土机碾压着柏油马路,雄赳赳气昂昂的开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 血肉长街
气浪翻滚那一瞬,晁逸帆以为自己真的要去见小金花了,眩晕持续了几秒钟,光头帅哥惊奇的发现,自己貌似还活着。
晁逸帆试着动了动身子,还好,没有被垮塌下来的钢筋混凝土压到,之前那两扇挡在身前的枣木屏风救了他一命。头顶位置有光线透了进来,还有灰渣沙土从缝隙‘簌簌’滑落的声音。晁天王探手到缝隙位置抠挖了几下,掉下来两块碎成几瓣的砖瓦,露出了脸盆大小的孔洞。
“够狠…”晁逸帆忍不住暗自咂舌,他现在的姿势似躺非躺,肩膀顶着墙角瘫坐在地上,两扇屏风被气浪掀起,盖在了他身上,险之又险的卡在了夹角,给他留下了一个虽难以转身,但又不会被重压窒息的空间。
挖出来的空洞可以看到头顶的状况,天花板缺了一大半,靠后位置的承重墙屹立未倒,头顶三米位置还悬挂着半扇脱挂的混凝土地砖,一半被垮塌拉坠,另一半岌岌可危的挂在钢筋上,看起来摇摇欲坠。
晁逸帆两手撑坐起来,试图从脸盆大的孔洞钻出去,谁曾想刚探出脑袋便迎面扑来一张血肉模糊的怪脸!
光头帅哥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像打地鼠一样缩回了脑袋,那张怪脸也紧随而至,从空洞探了进来。
“操。”晁逸帆脚下顶到一处硬物,想来是倒塌的墙壁之类的东西,赖以容身的空间就这么大,他个子又高,只能用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尽量朝里缩回,和那张伸进洞口的怪脸保持一定的距离。
怪脸的主人是一个女性行尸,蓬松乱遭的长发已经被爆炸的气焰焚成了一脑袋癞痢,崩飞的钢化玻璃将她腰斩成两截。头部未损,所以这个坚强的女行尸还‘活’着,并且注意到眼前一块砖石坠落,露出了一个孔洞,洞里有让她趋之若鹜的活人气息。
身在底下的晁逸帆只知道自己在狭小的环境里被行尸给盯上了,那癞痢脑袋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毛发点燃后散发出的膻气,一张干瘪的脸上满是乌黑和腐烂的皮肉。行尸梗着脖子奋力向下探去,可惜两肩被卡在洞口两侧,进不得分毫。
晁逸帆的脸距离行尸的脸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这是他能摆出最瑜伽的姿势了,他本想整个缩进屏风下边,谁知空间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大,腿弯刚刚屈起就被顶住,最后只得以这种扭曲的姿势来躲避快亲到自己的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