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起床,我不来帮忙了。”
“哇,我起来就是了。”翻个身,曹瞒总算离开午睡的床,嘟嘟嚷嚷的穿上绣花鞋,出门见客。
事实证明,曹瞒把绸伞事业交给温驼子是对的,制伞坊在他的奔走下,不只筹措的资金等倍增加,也因为勤于开发各式各样的伞类品种,像舞蹈演员、走钢丝杂技、妇女挨打西式的洋伞……绸伞越作越精良,也提高了制伞人的技术,从本来十几个人的工作坊变成了百余人的制伞厂。
“温老板最近来我这来得勤快呢。”典雅的花厅是她一手布置,鲜果缸子用说一定有的,一幅八骏图气势惊人的吊挂在主墙面上,窗明几净,四方景色一目了然。
拿起当季特产的鲜果,她喀啦、喀啦的送入口中。
至于客人,只有喝茶的份。
“我有事想来拜托夫人。”看得出特别梳理打扮过的的温驼子有些支吾,不像之前的横行恶霸,眼光溜过穿素衫子的默娘,手脚放来放去,就是搁不到一个安稳处。
至于默娘则是面无表情,静默的喝茶。
曹瞒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使他摆出这样的低姿态。除非,他把越来越进入情况的制伞厂做倒了。
可是依照他的个性,厂子倒闭,他不可能呆蠢的回来受死。
“说啊,你有什么非要上门同我面对面说的事?”
“我……”
“我去重新沏壶茶好了。”默娘蕙质兰心,藉故退下。
明明茶才泡好送上来。虽然心里头净是嘀咕,曹瞒也不作声,她很想看看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默娘一走,温驼子好像立刻活了回来。
“我想把默娘的孩子赎回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时间宝贵,便开门见山的说。
曹瞒挖挖耳朵。
“我最近有些耳鸣,温老板再说一遍好吗?”
她可不会以为他这么好心一点目的也没有。不是她小人,而是她太了解商人,商人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无商不奸就是这道理。
这女人真是难应付,下只难应付,是他根本对付不了,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把自己卖给了她。
温驼子想来想去,真的又一字下漏的说了一遍。
“那可是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喔,你舍得?来!摸著你的心口说,要不然我还是会觉得你口是心非,谁叫你以前的纪录不良、信用差劲,我也很怕你趁机要胁默娘什么的,那我不是把默娘又往火坑里推?”
连珠炮炸得温驼子没有还手的力量。
呜,他会不会找错商量的对象? “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没有坏到那种地步,夫人真把我给看扁了!”他不敢发脾气,求人,要卑微、谦虚。
“你别生气,我是怕你看上了我家默娘,这样我就亏大了。”她只是随便说说。
但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温驼子像被雷劈了似的张口结舌,颓然的坐回椅子,好半晌才发出声音。
“她常常想孩子,看她哭,我的心也不知怎么地……就像隔夜没洗的衣服,纠成团……”
难不成,这老家伙思春了。
可是默娘那小羊般的个性,跟了他不又像羊入虎口?
“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是这件事我不能给你拿王意,也不能答应你什么,你对默娘的诚意有多少,要你自己拿出来给她看见,她会不会感动,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她没有在默娘的脸上看到任何爱情来到的痕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答应下来。
二百两银子要买默娘的心,也太便宜了!
“默娘跟夫人亲如姐妹,不如你帮我敲敲边鼓,撮合我们。”揣测上意,他还是不死心。
“你要用什么来报答我?”就著杯子边缘,曹瞒觑著温驼于著急的表情。
他认真的模样叫人有些同情,不过她的同情下值钱。
默娘的同情才有用。
“我愿意一辈子为制伞厂做牛做马,不会有贰心。”他严肃的并拢五指,对著天发誓。
“发誓不能当饭吃,再说制伞厂你也算半个主人,你要把它弄臭、弄垮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帮你东山再起,你的脑筋可要想清楚,人一旦把工作跟感情混在一起胡涂了,可就成不了大事的!”
这不是纸上谈兵,她也必须把温驼子压至底,才能确保她的制伞厂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