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放开了寒漓,站直了身子,声音又变回了往日的寡淡,“跪安吧。”
寒漓只得依言告退,在回关雎宫的路上,她总觉得心中惶惶不安,抬辇的内监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在前领头的朱雀大喝道:“什么人!?”
一个一身绿衣的小姑娘,娇笑连连道:“做什么这么凶,你可吓着奴家了!~”那声音简直就像天生媚态,直叫人筋骨都要酥软。朱雀素日习武,都觉几乎不能抵挡那声音的魔力,辇轿上的寒漓却陡然道:“落轿!”轿夫们忙不迭的放下辇轿。
寒漓急急走近那女子近旁,只因她已听出那是绿玉如意的声音,刚想开口询问是否谨冰传话,绿玉如意已经抢先开了口:“公主殿下,柔嘉太妃请公主过宫一叙。”柔嘉太妃便是昔日的柔淑妃,也正是五皇子与六皇子的生母。
寒漓会意,一众人马慌忙改道流华宫。轿辇在宫门前停下,寒漓入内,却在踏入宫门之后立刻改变了路线,今夜,便是柔嘉太妃本人也不会知晓辅国长公主来过此。
已在外建府居住的宫谨冰借着探望母亲的由头进了宫,真正的原因自己只是想一见朝思暮想之人,自从搬离皇宫,两人见面的机会便越来越少,尤其是在不能暴露谨冰的情况下。
聪明如宫谨冰者,岂会不知宫中那位主子是多精明的主,倒不是怕他霸占天下,他只怕他不声不响便霸占了自己好容易得来的那颗芳心!
两人一见面,宫谨冰便吻住了她,那炽热的吻几乎要将寒漓燃烧,多余的旁人已经全部退出,只是相思若火的两人。在吻到几乎窒息之时,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坐下叙话,免不了又是朝堂上的政事与女华的事务。
等到正事说完,宫寒漓才猛然发现谨冰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瞧着自己,不知为何有些心慌,简直像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小声道:“怎。。怎么了?”
以宫谨冰在女华的权力,寒漓知道的事情,他都能知道,甚至寒漓不知道的事情他也能知道。关于那一晚寒漓与宫诀凊发生的事情,他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他却没有开口,他是在等着她“自首”,可如今看她却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最让他恼火的事,此时此刻她在与自己说话,却会偶尔走神,露出想着旁人的神情。
纵是一贯冷静如谨冰,自己落入了局中,不免有些急躁起来,并不说话,只是拿那艳若桃花花瓣的眼眸冷冷看着寒漓。
“你。。你都知道了?”在这样的眼神下,由不得寒漓不投降。
“你知道我为何不碰你吗?”
寒漓瞪大了双眸,不知为何谨冰突然提到此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盛瑞
寒漓一双美目瞪得浑圆。她与谨冰,从相识、相知到相恋,拥抱亲吻已成家常便饭,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若是他要,寒漓知道自己是不会拒绝的,然而他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寒漓甚至觉得是否因为那时在军营发生的事情让他有所介怀。这个猜想令寒漓如鲠在喉,但身为女儿家,再如何强势,也无法开口询问这种事情。她只得等他开口,他却始终对此不置一词。
所以今日谨冰主动提及,她才会这样惊讶,一张绝色小脸涨得通红,喏喏着一时竟讲不出一句话来。
出乎寒漓意外的是,宫谨冰他一改往日的冷嘲热讽,倾身上前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柔如羽翼的一吻,开口时,连声音也格外的温柔,全无平日的揶揄调笑之感,“未兑现当年之诺,我怎有资格拥你入怀?”
如遭雷劈,记忆潮水般蜂拥而来——万花从中,两人相对而立,小小孩童,眼中却透着完全不符合年龄的睿智与成熟,一笑,睥睨众生,仿若可倾天下,他笑得如此张扬霸气,一字一顿用信誓旦旦的语气开口:“我会把这天下送给你的。”
心中的感动与爱意就像将要决堤的洪水,除却紧紧拥抱住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此刻话语是多余的,因为没有一个字眼,能表达此刻她对他的感情。这几月来对宫诀凊那像是隔着一层帘幕似的暧昧,全然一扫而空。
这便是宫谨冰的聪明之处,一番话下来,一字未提宫诀凊与她之事,却已经解决了问题所在。不过他可并不认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否则他又怎会将宫诀凊视为毕生劲敌?然而今日,他已成功办到,自己在寒漓心目中的地位,已无人可撼动!
不过今日他来,除却发觉寒漓与宫诀凊近日越来越朝着他不易乐见的方向发展的事情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虽然不舍,也只得打破此刻柔情,“东郣王不日就要进京了,你做好准备吧。”
“咦?”寒漓诧异,这件事情她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风声。自此上次宫熙辰为自己夺位之事进京,在宫诀凊即位以后便回去了。那之后在太后的示意下,皇帝确实很大程度上打击了藩王们尤其是东郣王的势力,不过在寒漓掌权之后,暗中私自缓解了这一状况。此次他未得诏突然进京,想来必是有要事在身。
“发生了什么事情?”寒漓疑惑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除却完美的处理朝堂之事,寒漓并没有忽视女华的事务,毕竟红菊堂的情报对她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可她这次却如此后知后觉,秀眉不禁微微蹙起。
“不关红菊堂的事,我也是才收到消息的,那个疯子行事突然,红菊堂也是措手不及。”宫谨冰的双眉不知为何也紧蹙了起来。
“那个疯子?”寒漓仍旧听得一头雾水。
“盛瑞的国王!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谨冰勾出一抹笑容来,这会儿已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那满含讽意的笑容。
“是他!?”寒漓的心跳登时漏跳了两拍,脑海不禁控制的浮现出了那**蚀骨的一夜来,虽然没有确定,可是想来,也只能是他。“熙辰进京,关他什么事?”
“自然关他的事,边关之事我向来格外留意,所以除却红菊堂,我特意留了几个绿菊堂的人在那,昨夜收到飞鸽传书,说两日前深夜盛瑞国王派使者带了少许兵马面见东郣王,然后就传来了东郣王与使者一同启程进京的事情。以东郣王思虑详尽的性格应该已经上了奏章,不过未等批复便上京,想必也是事出紧急,恐怕明日你就能看到奏章了。”谨冰娓娓道来。
话已至此,寒漓自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除却一个可能性,她在也想不到其他事情了,她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盛瑞国遣使而来,难不成,是求亲?”
上次盛瑞兵败,实属意外,盛瑞实力犹存,若是此时再挑起战火,唐夏新君即位,天下初定,恐怕于战局不利。若是盛瑞真的来求亲,无论要求哪位贵人联姻,唐夏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也正是寒漓忧虑所在。
看谨冰的表情,便能知道他也是这样猜测的,开口道:“莫慌,先不说盛瑞国也不一定指名道姓要你,即便真的要你,宫诀凊也舍不得。”
“你忘了吗?!当时战事吃紧,他们可是指名道姓要我联姻,若不是宫玄啻力排众议,让我亲自上阵抗敌,恐怕我早已远嫁。况且,就算宫诀凊舍不得,面对江山社稷,又能由得了他吗?”寒漓不觉激动了起来,因为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去拒绝盛瑞,现在毕竟不能再用是战败之后有辱国体的理由了。若是自己不肯,必将成为挑起两国战事的导火索,那她将背上千古骂名,纵是以后想要称帝,都难封悠悠众口。这简直是进退两难之境!
寒漓能想到的谨冰如何不能思量到,只是这毕竟不是死路,也不是既定的事实,安慰她道:“你不要太小看了宫诀凊,他必定有法子护你周全。”
即便谨冰这样说,也无法排解寒漓的忧愁,但如今也无法做什么,只得默默点了点头,秘密回关雎宫了。
翌日早朝,寒漓仍于那琉璃珠子串成的帘幕后听政,谁知一连几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