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话音刚落,徐渊脚下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了几条白线,把乒乓球桌和两侧的地方分成了8份,中间的六个通道每个宽大概一米,最中间的两个通道正好对应乒乓球桌中线的两侧,最外侧的两条通道则直接延伸到了房间的墙壁处。
“每一个通道,都对应着你身后的一个人,比如最中间的两个,就对应郝郎和魏子沐。这个乒乓球是特制的,在本场比赛中,只要你丢了一个球,那颗乒乓球落地或者落到球台上的一瞬间,就会变成一颗子弹,射向你的身后。”
徐渊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大家,那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了无数次的战友。
而现在,他的每一次失误,都会由其中的一个人承担,他被这种紧张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至于中招的是谁,那就要看你这颗球最后的落地点会在哪条通道上了,就像我说的,一条通道对应一个人。”
乒乓球比赛中失球的落点是有一定随机性的,但是越向两侧的地方,落到的概率就越低,相反,如果球没有过网,或者本来想要打在案子上,却没有控制好力度打远了,那么失球落点概率最高的地方,就是最中间的这两条通道。
而现在站在徐渊正后方的,一个带他进入游戏的,他高中的好兄弟郝郎;另一个,是他曾经喜欢过,或者说现在仍然保留着好感的,他最应该保护的挚友魏子沐。
徐渊的呼吸逐渐急促,逐渐沉重,最后他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拿着乒乓球拍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着。他紧张地咬着嘴唇。
“我知道,如果这颗子弹真的要落到某个人身上的话,你肯定想拼尽全力去挡吧。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受伤了,后面的球,还要怎样跟我打呢?”
“徐渊。”
魏枫冷静的声音让徐渊清醒了一点,他猛地回过头,发现大家都在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好好打就行,不用管我们。”
“没事的哥们,反正这是里世界,挨一枪也不会怎么样。”郝郎也安慰道。
大家越是这样说,徐渊越是觉得压力大,他先是看了看方谦,而方谦眼底的自责都快要溢出来了。
在两个人对视的十秒钟,徐渊无助的眼神中有两层含义。上一次游戏时徐渊和方谦演的那出戏,就是为了让里世界操控者——或者我们现在可以叫他惑,以为这个计划的设计者是徐渊,而现在那个操控者果然报复到了徐渊身上,说明惑只能听到他们在里世界中的对话,而听不到表世界中的。
第二层含义是,他不会怪方谦在计划中选中了他,他愿意代替方谦承受惑的一切折磨。
方谦自责的眼神中有两层含义,他知道,本来站在下面的那个应该是他自己,是他非要徐渊配合他演那出戏,才会让他处于现在的境地,他怎么可能不自责。
第二层含义是,徐渊大可放心打完这场比赛,因为他们会永远站在他身后,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与其说是大家代替徐渊承担了他比赛中的失败,不如说,不管徐渊经历多少次失败,大家都永远站在他身后。
最后徐渊的目光落在了魏子沐身上,因为他怕他会再负魏子沐一次。
“我就一个要求,不管这颗子弹最后是朝向谁射去的,你都不许替他挡。”
听魏子沐说完这句话,徐渊如释重负地朝她笑了一下:“好。”
他在大家的加油声中终于下定决心转回了身。
“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赶紧把我们送回表世界。”
“那如果你输了的话,我们就继续下一局,一直打到你赢,怎么样?”
“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惑把乒乓球扔到了球桌对面,那乒乓球直直地冲徐渊的脸飞了过去。徐渊把左手挡在面前,稳稳地接住了那颗乒乓球,他把乒乓球平放在手心,仔细看着这个所谓特制的乒乓球。
“你先开球。”
徐渊从未有一场比赛如此紧张过,还好刚才打了几场热了热身,他把乒乓球直直抛向空中,发了一个下旋球。
可能是太紧张了,那颗球发的有些长,惑只是在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便用正手轻松的拉起了那颗球,像是用球拍轻轻挑起来的一样。
那球比徐渊想得要快得多,而且带旋,球落在了他反手的位置之后,又向外拐了一个很大的角度。他打乒乓球的弱势就是反手,经常反应不过来,这颗球刚过来的时候,他就把球拍摆在了球落下的地方,但是没想到这颗球的角度拐得这么大,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球从他身边划过,落在了地上。
徐渊看着那颗球落在了魏子沐面前,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下意识想帮魏子沐挡,但是他又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还好那颗球并没有变成子弹,它落在地上之后便消失了,下一秒就回到了惑的左手中。
“刚刚那球算是试验,我们从这颗球开始。”
徐渊再一次接过球,他看着惑拿着球拍的准备姿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惑和刚才游戏里那个张敬墨很像,而且大角度的旋球也是张敬墨最擅长的。
如果惑的打球方式和张敬墨差不多,那徐渊就能摸清楚他打球的套路,至少可以有一点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