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份招牌铁板!”又客人招呼在这个恰好的时间里打断了这尴尬的话题,我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曹雨希已经死去的消息,不想让自己将他视为挥之不去。可有些事往往是不简单的,就好像强行结束的爱情,时间再长再永恒,也断不了这个念想。
2
“你怎么会知道这家店?”我问在眼前狼吞虎咽的时葵。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我家就在附近,经常会叫这家店的外卖。”
“外卖?你都不和朋友一起来喝酒吗?他们的家的日本啤酒很棒的。”
“我没有朋友啊。”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零件脱落一般,可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吃眼前的板烧。
我手中的小铲子停在攥在热气腾腾中,我竟一直呆望着他,我无法对他望眼欲穿,今天不过第二次见面,大众媒体的评价发挥不了丝毫的参考作用,在我眼中的不是那个帅气的青年作家,也不是优越感十足的成功男人,只是一个藏在笑脸背后舔舐伤口的小动物。肤浅地相识却得出此类结论,就连我自己都很不解,他所带给我的这种感觉,为何会汇聚成这样一种形象。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也停下来看着我。
我慌忙地移走目光“没什么……”
他眯着眼睛上扬嘴角“怎么?被我迷住了?”捋了捋头发“我的魅力实在势不可挡。”
我厌恶地白了他一眼,不屑地继续晚餐“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傻瓜。”
傻瓜……
我啪一下将小铲子摔在铁板上,扔下一张一百*,抓起包就走出店。踩着那双平底鞋,上面还有水钻码上的曹雨希名字的首字母。身后有人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是时葵,我狠狠甩开,他却又跑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
我盯着他,说“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我的玩笑让你生气了,那我道歉,但是你不要就这么走人啊。”他又是一脸无辜状。
我长舒一口气“不是因为你的玩笑,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你是因为我才坏了心情,就那样冲出来又告诉我不必在意,根本不可能的事啊!”
我没有理会,绕过他继续走,他却又抓住我不放“你够了!我讨厌看着你,讨厌和你坐在一起,讨厌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你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让我想到一个不该回想起来的人!所以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也不要再搅乱我的思维了好吗?你到底算个什么,就这样在别人风平浪静的生活里扔一块石头!”
他低着头,站在我身边“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撇下他去了意大利。”
“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低着头,只有那紧皱眉头的侧脸“江立夏,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说罢抬起头,凝视着我,同我疑惑的双目相对。
“你,到底是谁?”
3
夜晚的宁静总会被一些不和谐所划破,汽车的鸣笛,夫妇的吵架,小孩的哭声,当然还有像我们搞不清楚状况的声音制造者。
他缓缓从脖子上拉出一条棕色的绳子,绳子一端拴着一枚戒指,那戒指眼熟得很“看了这个,还不知道吗?”他将我的左手抓起来放在那枚戒指旁边,我大悟,那是……那是曹雨希的戒指,和我的这枚原本是纳于同一个盒子内。
“你怎么会有……一枚戒指不足以说明什么。”我强忍泪水,将头扭到一边去。
是我不愿意承认吗?可我又是在不愿意承认什么呢?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什么,塞到我手中“那这个,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那是,曹雨希的手机,屏幕的背景还是我们的第一次合照,他还身体健康,不,也许那时开始就每况愈下也说不定,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你可以听我说话了吗?”他真挚地站在我面前。
他带我到附近的家中冲了杯咖啡给自己,给我,则冲了热可可,因为我不喜欢咖啡这种令人失眠的东西。两个人坐在毛毯上陷入了一段尴尬的沉默。
“曹雨希,和他是在我那段空白期相识的”时葵开口打破了仅有这热气的夜晚“我因为心脏手术的问题,被家里送到了香港做最后的手术,就是在那所医院,偶然同他相遇了。”他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我误打误撞走错病房,见他一个人依靠在床上,带着一脸笑意写着什么。我和他也就这么有了交集,他不断地给我讲自己从前的故事,全部都有一个名字存在‘江立夏’,也就是你。他说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这些事,所以统统都记下来,统统都讲给我。他总会在他父亲不在时翻开手机里的相片,我也见了,那个表情丰富的女孩,江立夏。”他停下来看着我“曹雨希手术前,把存满了你相片的手机和这枚戒指交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能见到她,请让她忘掉我’。”
时葵放下手中的杯子“可我又没有《黑衣人》里那个除去记忆的闪光设施,要怎么才能让你忘掉他。可今天才知道,我的出现,竟会令你不断想起那个本该淡去的人。”
“因为……因为,你和他的一举一动都太相似,可你不是曹雨希,不是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那个曹雨希。你的出现让我混淆不清,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把戒指戴在身上?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
他沉思了一阵,犹豫地开口“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喝了热可可总会有些困意,这困意席卷而来让我不得不依靠着墙壁慢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