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成天只晓得躺在家里不干活,你想让婶养你一辈子吗!”孙裕训斥了一声,语气不可谓不耐烦,脸上的神色满是不赞同。
周满满气得咳嗽,苍白的小脸上涨得通红,有种被羞辱的愤怒。作为一个病好,连休息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她晕了这两天,也没见他来探望啊。
周萍脸一下子阴了,当着她的面,还敢这么说她闺女,这是当她周家没人了?满满说的果然没错,嫁过去,指不定怎么受委屈呢。
她立马中气十足骂道:“你什么人呐敢这样说我闺女?我把我闺女养这么大,吃过你家一颗大米了吗?满满爱怎么着怎么着,关你屁事?你要放屁你也不能上我家来放屁,都给老娘滚出去!”
孙裕闹了个大红脸,只得尴尬地哼了一声。
这样无知庸俗、目光短浅的女人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是因为有周萍这样毫无边际的溺爱,才会养成周满满那种浅薄狂妄的性格。
一想到周满满一身骄纵的脾气,孙裕的眉头又忍不住皱起来,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过好在,今天终于要做个了断。
以后就不用顶着周满满未婚夫的壳子活着,不用忍受她的无理取闹,孙裕就感觉一身。
“儿子。”孙桂菊冷淡道:“今儿个咱们是来退亲的,不用废话。”
孙桂菊是一个寡居多年的女人,日子过得颇为穷苦。她瘦得两颊深陷下去,颧骨高得不像话,看着一脸尖酸刻薄之相。
周萍冷笑道:“我家好好一个闺女跟你儿子定亲定了这么多年,虽说还没过门吧,但甜枣村的人哪个不把他们当成一对儿?现在你说退就退啊?没门!你就算是说破天也得给我说出个理来,否则我就叫大家过来看看热闹评评理,看看你们孙家是怎么欺负人的!”
孙桂菊不屑冷笑,最是不耐烦和周萍打交道。
她跟她儿子一个看法——周家的人,一个个都一副市侩的嘴脸,老的老,少的少,要么游手好闲白眼狼,要么投机倒把二混子,就没一个正经人。
跟这样的人做亲家,孙桂菊是万万都不愿意的。
“哼。”孙桂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懒得跟她多说一句废话,“我还想问问你呢。你闺女是跟我儿子定亲了,可你要给我塞个什么不清不白的闺女,可进不了我孙家的门!”
一盆脏水泼下来,周满满也坐不住了。
她用力咳嗽几声,怒道:“大妈你什么意思?”
虽然孙家主动闹着要退婚,正中她下怀,但是周满满也不愿担着不清不白的名声。
孙桂菊继续嘲弄道:“诶哟,你干的那些事情啊,连我这个老婆子都没脸说呢。要不是你不检点,在小树林里跟男人搂搂抱抱被别人瞧见了,我儿子还不把你当祖宗供着,哪敢不要你呀?”
一字一句像刀子似的直戳人心,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