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裴乐乐鼻子一酸,只觉得热辣辣地想要掉眼泪,仿佛是为了掩饰心里的苦般,她蓦地推开他的手,“因为只有这么一个,所以,一直到现在还爱着,还念念不忘着?是不是?”
她倒宁愿他爱过很多女人,也不要像杨晚婷所说的那样,一直以来,他都只是疯狂地痴迷着一个女人。那样她会怕,怕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跟对方争。
见她转身欲走,季东朗一把拽住她的手肘,下巴也绷得很紧:“你听着,你是我想娶的女人,你是我下定决心要过一辈子的女人,不要再揪着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不放可以吗?”
慢慢收起眼泪,裴乐乐忍不住冷笑出声:“无意义的事情,你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如果我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如果我心里还想着曾经爱过的某个人,你还会觉得这样毫无意义吗?或者,你其实就不在乎,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不说还好,她这样一提,季东朗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紧抿着唇不悦地说:“这不是一码事。”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恰恰相反,他已经尽一个男人最大的忍耐去逼迫自己忽略她那段奇怪的往事了!可她偏偏还不知足,反而无理取闹地追究起他来,这让他怎能不气?
看出他眼底的不耐烦,裴乐乐痛如刀割,她咬唇,装作很认真地点点头,而后看着他说:“是,这不是一码事。那先生你可以走了,我跟你也不是一家人。”
受不了她这种夹枪带棒的的语气,季东朗蓦地攥紧她的肩膀,焦急地说:“你别这样!我们难道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么?”
“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裴乐乐回眸,语气淡淡的,心却在淌血,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爱说谎!
这一下如同火上浇油,季东朗不由得怒从中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听好,别折磨自己。别回到当初满身是刺的讨厌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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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样子?他居然这样说她?
裴乐乐的身子一震,那一瞬间她真想冲上去跟他拼了,用牙咬、用拳打、用脚踢,用哪种歇斯底里的讨厌样子都好,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颤抖着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雨水淋得发白的手指,水从指缝里流下,掌心却空洞。
她记得以前她的大叔总是夸她,说她那种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很神奇很可爱,怎么现在,这些都成了令他讨厌的样子?果然,那个西子一回来,她就变得一无是处了吗?
心痛得无法呼吸,裴乐乐蓦地攥掌成拳,握住的却只是空虚。是啊,她怎么能比的过那个人,季东朗活了三十五岁了,就只爱过那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比得过这么一个女人!
在眼泪夺眶而出的刹那,裴乐乐霍然转过身,几乎是用跑得,就往楼栋里奔,她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了!不想不想再也不想!
“乐乐!”看到她伤心逃跑的样子,季东朗像被人当胸捶了一拳似的,他不由得追过去喊。他心里是百味杂陈的,对他的丫头,他是又怜又气又爱,又不能理解,试问女人的柔肠百转,男人又如何能得知呢?
多么想多么想就这么远远地甩开他,可是裴乐乐刚跑到电梯里,就被他追上了一把扯回来,她气极怒极,拼尽全身力气再甩开他。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电梯的门就在这一刹那间倏然关闭。
“乐乐,你到底想要怎样?”男人的声音遂即从耳畔传来,狭小的空间里,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就近在咫尺。
她忽然没有一分力气再挪动一步,她就那样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无助地恸哭。她想要怎样?她想要他全部的爱,她更想要自己能毫无自卑地站在他的面前,可是这些都是如此艰难。
季东朗就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过了大约一分钟后,他突然一个箭步走到她的脚边,扯着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起来,接着狠狠地抱进怀里。
“对不起……”他把她禁锢在湿淋淋的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低下头吻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裴乐乐痛苦地摇头,白皙的素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口,手心上全是雨水,却推不开彼此的距离。他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用唇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呜咽。
这个吻是如此得专注、深情,裴乐乐能够感觉的到,他是在乎她的,可为什么明明在乎,还要一次次地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难道相爱的人就一定要彼此伤害吗?
心好痛好痛,痛到极处反而平添出一种勇气,裴乐乐蓦地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颈绝望地回吻过去,好像这是最后一次。
冗长的吻,像是一个甜蜜到哀伤的梦,终于结束之后,季东朗吻着她泪湿的睫毛,怀里的人依旧泣不成声,他轻轻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裴乐乐揪着他的衣领,眼泪更是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哥哥,你敢不那么让我伤心么?”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让你受惊吓,”季东朗又怜又爱地吻着她睫边的泪,耐着性子,细声软语地哄着,“可是你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跟我闹呢,如果我有什么不对,或者你误会了什么,心平气和地跟我把话说清楚不可以吗?”
“如果我表现的很平静,那就证明我不在乎你。可是哥哥,我TM的真在乎你,”裴乐乐终于抑制不住的哭起来,她几乎声堵气咽,“我从来都不想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我不想歇斯底里,不想满身带刺,不想夹枪带棒,可是我根本忍不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我怕你……我怕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我怕这些日子以来我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空,就跟两年前一样……我真的好怕……”
“傻丫头,”季东朗望着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用手臂环住她仍在发抖的身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你明明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不爱说什么甜言蜜语。爱不爱的话,我是轻易说不出口的,你要是为这个生气,跟我闹,那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他说着,顿了顿,“如果你真的很想听,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我——”
裴乐乐蓦地抬起头,把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唇间,哽咽着说:“不,不用了,我信你。”她知道他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他能说出这番话,就都是认真的了,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敏感,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何必揪着不放,谁没有个过去呢?
抱着她的手臂无言地圈紧、再圈紧,季东朗望着她那梨花带雨哭得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心已经彻底绵软下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