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底是什么病?爷爷说,吸鸦片。
我说,您这方子有什么用呢?您哪怕是有个治聋哑的偏方,也比这风光得多。
现在治好一个哑巴,都说是路线胜利。
爷爷说,是没用。
可我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没用的事,你留着吧,山不转水转,也许世风日下,妖雾重来呢。
世界上的事,谁说得准?爷爷说完以后,就饮了他自己配的药汤。
父亲和我,都不是学医的,也不知他喝的是什么药。
第二天晨起一看,他脸已经凉了。
挺宁静的,没有什么痛苦样。
我把方子拿给我爸看。
他说,烧了吧。
有什么用?别人看不懂,还以为是密码。
咱们可说不清。
已经够乱的了,千万别添乱。
我就在我爷爷去世的当天,把他传给我的方子,烧了。
连灰都倒簸箕里,挖坑埋上,混匀了沙土,最后还跺了几十下。
秦炳抹抹太阳穴,虽是冬天,他已汗湿双鬓。
真烧了?简方宁问。
是。
秦炳答。
也没留个底子?没有。
当时哪有这个心眼?生怕毁得不彻底,秦炳说。
你今天来,就是向我们报告这个线索?筒方宁明知对方在卖关于,还是忍不住追问。
因为她已感到,这很可能是一个大有前途的方剂。
那时候,自顾尚且不暇,哪里管得了什么大烟鬼的事。
后来,国家安定了,我们都安居乐业了。
有时想起这件事,多少有些后悔。
不管怎么说,是个祖传的秘方,丢了。
再后来,听说又有人吸上了大烟。
比过去还更新换代了,改名海洛因了。
反正换汤不换药呗。
不过咱们也是耳朵这么一听,不往心里去。
因为和咱没关系。
去年,我们家翻盖房子。
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再不翻,二级地震都得塌。
房基下面,发现一个药罐,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大家这个高兴啊,心想里面不是金元宝,就是千年的老龟。
甭管是什么,都是一笔飞财。
没想到,净了手,磕了头,打开药罐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
别人都看不明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是爷爷临死前埋下的,他要给他的心血,再留一回见天日的机会。。。。。。你敢断定这一回的药方,和你亲眼见的那一张,是同样的吗?简方宁急如星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