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方宁说,锻炼吧。
什么时候你能听出他们哪些是谎话,哪些是真话,就算在这里毕业了。
沈若鱼说,我可不想打持久战。
好奇心满足了,我想回家,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去。
简方宁说,来去自由。
只是刚在这里呆了一天,就想打退堂鼓了?你也不怕对不起你交给医院的那一大笔保证金?沈若鱼说,你说这个,想起一件要事,得给我家先生打一个电话。
昨晚经栗秋小姐指点,才知只你屋有唯一的通道与外界联系。
简方宁道,其实还有一条外线,藏在护士办公室隐蔽的地方。
她们不愿得罪病人,就把所有棘手的事,一古脑推到我身上。
沈若鱼拨了先生的电话。
忙音。
本想同简方宁接着说话,但情绪已进入了渴望同先生讲话的氛围,就不想变换了。
刚才忙着与简方宁久别重逢,没有仔细打量被庄羽称作〃闺房〃的院长办公室,趁机补上。
一间相当大的房子,雪白的墙壁,洋溢森然的冷意,墙上什么也没挂,好像白色洞穴。
高低不同的书柜里,摆着各种医学书。
写字台的颜色与书柜也不协调,好像是胡乱凑起来的。
当然,不管多么陈旧,一切都极整洁。
唯一露出〃闺房〃气味的,是窗台上摆着一只生理盐水瓶,虽是空的,瓶底却粘着一瓣枯萎的花叶,可以想象出瓶里曾经插过鲜花。
它犹如整座房间的眼睛,使人判定出这是女人的房间。
你插花啊?是。
病人送的?我从来不接受病人的礼物。
假如是真心呢?那也不收。
我分得清人体心脏的每一片瓣膜的开关方向,但我分不清送礼者的心。
久久的沉默。
沈若鱼又拨电话。
这一次通了。
你在哪儿?先生透出无限关切。
我就在我该在的地方啊。
沈若鱼若无其事地说。
越是当着朋友,她越要显出夫妻间平淡。
我还以为你迷途知返了呢。
先主揶揄。
我还以为家书抵万金呢,没想到这么打击你,那我就收线了。
沈若鱼把手指安在压簧上,准备先生一答话,就一把压下,抢个主动。
往常他们在家拌嘴,谁要率先离家,嘭地一声关上门,谁就是胜利者。
留下那个原地不动的人,怅怅地发呆。
不想先生忙说,鉴于你执迷不悟,我就告诉你,找了一些有关毒品的小资料。
原本预计你若悬崖勒马,我就密而不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