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喊人?范青稞自语着,想起林肯车与世隔绝的浓咖啡色窗户。
范青稞走迸接诊室,滕大爷刚打完一个电话,和气地问她,还有什么事吗?您说的那间200这会儿没人:我能在这里等等吗?范青稞磨磨蹭蹭地说。。。周五不在岗?不能吧?滕大爷全然不信的样子,幸好他只是表示怀疑,井没去查对。
范青稞撒一个谎,就得到了合法留下来偷听别人病史的权利,很是得意。
心想说假话还是有优越性,关键时刻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
纷沓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席子。
之后进来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身材奇瘦,面色惨白,不堪一击的样子。
脖子上系的黑色真丝领带,领带结打得小而紧凑,好像一条上等绞索。
原来席子只是一个探路人,真正的吸毒者在后面。
范青稞极力维持自己的镇静,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
男子进来后,大敞着门。
尖利的冷风涌进来,滕大爷咳嗽了一声。
范青稞讨好地站起身去关门,竭力显出自己不是多余的人。
生怕被撵走,失去听到真正吸毒者自白的机会。
刚到门前,门被更大幅度地推开了。
飓尺间,一张美丽绝伦的女人脸,裹在袭人的香气里,娇滴滴地从门扇后旋出。
雪白的脖根,淹没在名贵的貂皮大衣毛丛中,冷眼一看,好似人面狐身的妖魅。
您好,腾大爷。
又来麻烦您了,真不好意思。
女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放射珍珠光芒的红唇,迅速地变换着形状,将一张粉面点缀得无比生动。
然后娇喘无力地一屁股坐下,两条长腿绞成藤萝状,竟是不可思议地柔软。
不客气。
只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老医生毫无感情地回答。
女人看见先前来的男人还拘谨地站着,颐指气使地招呼,你坐啊,一回生,二回熟。
滕大爷是最好的老爷子,不见外。
先来的男人用半个屁股坐下。
滕大爷,这是我丈夫支远。
女人说。
老医生矜持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说,庄羽,看病是不允许化妆的。
这次是你住院?还是他住院?庄羽放肆地笑起来,说,法国的化妆品,真是品质非凡,居然连滕大爷都骗过了,看不出我是不是复吸。
洋货就是神,连您这样的老姜都上了当。。。。。。哈!好了,说真格的。
席子,面巾纸。
退在一边的席子,递过来一团云彩般柔软的纸巾。
日本进口的,纯木浆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