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霖拉住她的手,笑着摇摇头:“无妨,底下人伺候得很是精心。”
江诗荧道:“那便好。”
两人又一道走在窗前,面对面坐了。
陆昭霖拿起被她随手放在桌上的书,看了一眼,眉头挑起:“怎么是幼学琼林?”
她不是爱读些游记话本儿之类的吗?
江诗荧唇边噙了笑意,低头抚上已经隆起的肚子,道:“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这个。”
“哦?”陆昭霖探过身子,也将手放到她的腹上,口中道:“咱么小八也是可怜,还在娘胎里时,便要开始被母妃盯着读书了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被踢了一下。
陆昭霖登时就笑了:“小八这是在附和父皇说的话呢。”
“才不是。”江诗荧嗔了他一眼:“阿荧才不是要盯着小八读书。”
陆昭霖收回手臂,搁在了桌案上,问她:“那是为何?”
江诗荧的面上罕见地露出些羞赧:“阿荧在闺中时,只识得刀枪棍棒,于学问上,不说一窍不通,却也不怎么拿得出手。等小八进了学,若是他问阿荧四书五经之类的,阿荧不懂也就罢了。可若是幼学琼林都不能给孩子说明白,那多丢脸啊。”
听她这么说,陆昭霖先是哈哈笑了一声,然后道:“阿荧可是写得一笔好字,怎么会在学问上拿不出手?”
“练字是练字,学问是学问嘛。”江诗荧道:“只把那笔当做是刀剑一般的武器,练字便也可得三分意趣。”
这话,陆昭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正喝着茶,闻言险些喷出口。但是细想想,说得还真是颇有几分道理。
又听江诗荧继续道:“但是那些之乎者也,真是看着就让人头疼。阿荧宁愿打一套拳,练一套剑法,再耍一套鞭子,也不想看半页文章。”
陆昭霖笑了笑,将那本《幼学琼林》扔到一边:“那便不要看了。”
“那怎么行?”说着话,江诗荧上半身向他靠近,压低声音道:“若让人知道,阿荧连这启蒙的书都背不下来,也太丢人了。”
“谁敢说你丢人?”陆昭霖扬眉:“在朕看来,阿荧好极了。”
江诗荧眼波流转:“陛下就会哄我。”
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是收都收不住。
这一日,陆昭霖一直都待在湘影居里,和她一起消磨了一整日的时光,。
虽然因着她有孕,两人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但是陆昭霖见她的次数,还是比任何一个后宫妃嫔都要多。
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便已经让他觉得无比惬意。
次日早上,陆昭霖离开湘影居去上朝的时候,雨还在下着。
之后又过了两日,才渐渐停下来。
雨停之后,就听说太后病了。
江诗荧急急地带人去了太后所居的安和馆,进了寝殿,却被晴山拦在了寝殿外间,不让她入内。
“姑姑这是何意?”江诗荧皱着眉问。
晴山行了一礼,道:“奴婢知道娘娘挂念太后的身子,只是太后特意嘱咐了,您身怀有孕,万不能让您入内,否则若是让您过了病气,太后娘娘病中如何能安心修养?”
如此,江诗荧也不好再坚持,只细细问了她太后病情如何,便回了湘影居。
此后数日,除了江诗荧外,以皇后为首的一众后妃,两人一组,排了班每日里到安和馆侍疾。
江诗荧虽被限制了不能进寝殿内间,却也每日早晚都亲自来问一次太后如何了。
这一日晚膳前,她入殿的时候,正遇上晴山送五皇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