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是她前几年在悉尼时最爱吃的,当时因为太想念国内的生活,所以只好将思乡之情转化到了食物之上。
不过现在的孟琼对于食物并没什么过多的想法。
对她来说,能饱腹就好。
孟琼将佑佑递给旁边的宋姨去穿外套,轻轻叫住沈母。
“其实您不用这样的。”
“我说过了,即使我和逢西离婚,也依旧会把您当做我的长辈去尊重,什么都不会有所改变,所以您也不用特地来做这些东西,主要是,吃不完也挺浪费的。”
孟琼说完,又认真思考了一下,继续说,“而且现在对我来说,这些菜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喜欢和不喜欢。”
她说得很平和,没什么情绪。
但沈母听得心一沉,觉得这语气不该是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口中说出。
孟琼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没有过于高兴或是伤心的情绪表露,哪怕从前被自己说教也永远都是一副柔柔的模样。
沈母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做这些也弥补不了什么,但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只身嫁过来,这么多年什么都不图,我挑剔来挑剔去就算了,偏偏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伤了你的心,也散了这个家。”
她苦笑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串珍珠,“说到底我这也是咎由自取,从前你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你走了,天天惦记起你对我的好来。”
从前只觉得她为了钱才留在沈家。
可现在离了婚,这姑娘一分钱没要,足以将沈母从前那些狭隘的想法给杀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月三万的抚养费,在北城恐怕也才只够个孩子最基础的开支。
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自从她走后,沈母就天天在想啊,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带着偏见去看孟琼,没有抱着她就是想来攀龙附凤的心理去针对她,事情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
可惜没如果,她这三年里对孟琼的伤害真真实实存在过,抹不去擦不掉。
就算是擦去了,也是有痕迹的。
沈母不是个娇弱的性子,锱铢必较,从前谁有一点对她不称心了她就要立刻还回去,那天和宋姨聊完之后,她静静想了想,如果她是孟琼,会选择原谅自己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她也没希望能够得到孟琼的原谅,做这些只是想尽量地去弥补,哪怕孟琼不接受,但她作为婆婆对于儿媳妇该做的关心却都想弥补回来。
孟琼似乎没想到沈母会说这些话,愣了一下后,轻声细语:“不管您信不信,在这三年里,我在您这里也感受到了不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沈母这三年里的确对她不够上心,却仍旧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譬如外面下暴雨时,会嘱咐宋姨去电视台替她送把伞,又或是知道她胃痛的毛病,偶尔会在她回来后煮上些热茶,虽然于别人眼中看来微不足道,但对于在童年就缺失家庭温暖的孟琼来说,这些已经很多很多了。
真的很多。
她话说得轻柔又真挚,沈母听得眼眶泛红,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几次都没把话说全:“好姑娘……我,我……”
“孟琼姐。”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祝黛走上前,替沈母把话说全,声音艰涩,“虽然这话晚了些,但干妈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嫌弃,就把这当你的家,把我们……当做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