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农家断案,徐文清上官威严显露无疑。周围噤若寒蝉。可老阎婆子不管那些,她脸上肌肉抽搐抖动,目光发直想要吃人一样盯着林楚楚。好似彻底疯癫。“我认罪,认什么罪!”
她扑腾一声起身,大声开嚷,“你是哪来的青天大老爷,哪门子的知府!”
“你就是小贱人弄回来的骗子!”
“都是偏帮的骗子!”
声声叫骂,阎玉树魂都发抖了。老阎婆子骂的谁?是朝廷命官,是豫州城知府从五品的大官!他娘疯了,他娘彻底疯了!“娘!娘!你别说了!别说了!”
阎玉树仓惶起身去捂老阎婆子的嘴,却被老阎婆子一口咬了下去,“啊!!”
徐文清脑仁发疼,他有记忆以来还没被人这么骂过。“收押,收押!”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官差眼疾手快,上去就把老阎婆子嘴捂住,扭着俩胳膊就给摁在地上。“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但长者慈才能亲着孝。”
徐文清道:“今日本官也算了了一桩家务事,阎家老妇人品不端,目无法度,辱骂朝廷命官。”
“现收押豫州府大牢,刑期三月以儆效尤。”
“押下去吧。”
老阎婆子被下了大狱!村民们本来就够吃惊的了,眼见着老阎婆子被押走,惊得喘气都不敢大声。他们上河村百十来年,还从来没谁犯法被抓过。阎玉树低着头,脸色煞白,浑身抖动如筛糠。他,他娘被抓起来……他娘被抓起来了,以后就不会再得罪大哥大嫂了。往后他好好读书就行。只要考了功名就能把娘再接回来。只要她现在不捣乱怎么都行。“阎玉树。”
徐文清猛然一叫。阎玉树直接站不住摊到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又跪下,“大,大人……”“你母收押监牢,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阎玉树脑子混乱,只木木地摇头。问完这句,徐文清对这个人就再无话可说。“阎永铮,林楚楚,固然长辈有错在先。”
徐文清训诫道:“我大昭以仁孝治天下,凭一时激愤只能激化矛盾,日后切勿鲁莽行事。”
老阎婆子都已经被关起来了。林楚楚再无意见,“民女知道了。”
阎永铮也道:“尊大人令。”
老阎婆子被押上马车,当时就被押送回城里。阎玉树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根本不知道该跟家里人怎么交代。回了屋,徐文清肩膀一松,“永铮,今日我这样判定你可有不平之处?”
每一次吵架,都让阎永铮深感无力,他神情有些颓然,“大人,我并未觉得不平。”
“只是……”他犹豫下道:“她毕竟年事已高,在牢里……”“这个你放心,就是换个地方管着她,我会让人好好照看她,不让挨打受冻的。”
得了徐文清的话,阎永铮心上松了松。徐文清又道:“你媳妇和你娘就这么一直吵闹?”
略带八卦和好奇的目光,让阎永铮深感无语。“文清,稳重些!”
陈晋元看不下去说道:“你也不用觉得心中难过,是非因果皆是循环,你母亲有今日也不完全怪你们小辈。”
另一头。老阎头蹲自家墙根,眼瞅着官老爷的马车出去一辆。见回来的就阎玉树一个人,问道:“老儿子,你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