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听到守夜丫鬟的问询,珋王妃淡漠道:“没事,退下吧。”
她看了一眼自已的右手,像白日里在萧峙跟前那样,举手起誓。年少时的他最是听不得她那些发自肺腑的毒誓,每次不等她说完,他便一手捂她嘴,一手拽下她赌咒的手。
她摸摸右手。
那种温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是她自已弄丢的。
若早知他日后能成就至此,她当年不会选择背叛他。
“红缨?”
刚退下没多久的丫鬟又靠近床榻:“王妃?”
“那个姨娘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武安侯的爱妾叫晚棠,原是锦绣缘的陪房丫鬟,后来被老夫人要去松鹤堂。据说武安侯在边疆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年三十那晚有许多人看到他和那个女子出游……”
幕篱美人的事情,珋王妃离京前也听过一耳朵,但是她不信。
萧峙去边疆的原因,她比谁都清楚。他在那边建功立业,哪有工夫谈情说爱。
珋王妃听完,若有所思道:“明日让人仔细查查这个姨娘。”
去年冬狩,萧峙便为这个丫鬟挡过板子。旁人都道他是在故意拂吴贵妃的面子,她却觉得不尽然。
萧峙是个长情之人,为了她至今没有娶妻。
他若不是早就心仪这个丫鬟,只会阻止她继续挨打,绝对不会替她挨板子。
至于和这个丫鬟长得相像的幕篱美人……
珋王妃思忖片刻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为了一个丫鬟,处心积虑至此?一个丫鬟能为他带来什么?他不可能自甘堕落!”
她此番过来就是为了拉拢萧峙。
萧峙迟迟不肯投靠,吴贵妃和珋王如今把问题都怪罪在了她身上,以至于她如今在珋王府举步维艰。为了她和孩子的前途,她不惜厚着脸皮住进来。
原以为提及旧情,萧峙总会心软,像以前那样事事依她。
可倘若萧峙对晚棠那般用心思,她的原计划恐怕就行不通了……
翌日,晚棠和祁瑶正在听江嬷嬷引经据典,珋王妃来了。
众人见完礼,她才不紧不慢道:“都算自家人,不必拘束。嬷嬷是我老师,今日特意过来送些见面礼。”
她话音刚落,一个嬷嬷扬声唱和:“珋王妃赠江嬷嬷粉珊瑚一株!”
“百花争艳缂丝绣屏一副!”
“祖母绿手镯一对……”
一连唱和九次,每一样都是奢华金贵之物。
江嬷嬷从容听完,侧眸看向珋王妃:“你我师徒情谊早已缘尽,王妃心意,老身领了,这些贵重东西便不收了。”
唱和的那位嬷嬷厉声道:“岂有此理!”
珋王妃一个冷漠的眼神射过去,那位嬷嬷当即咽下后话。
珋王妃笑笑:“江嬷嬷当年说此生只会收我一个学生。”她似有若无地扫了晚棠和祁瑶一眼,意有所指。
江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老身瞎了几年,如今复明了。”
珋王妃不以为然地笑笑:“嬷嬷还是如此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