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妃与靖王府送亲队伍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孤身前来,何太妃眉心紧蹙:“怎么只有你一人?王妃呢?”
谢淮安想起苏凝芷在浴池里那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喑哑:“王妃她……身子不适。”
“王府如此大事,她竟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脱,成何体统!”何太妃语气不悦。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凝芷无法出来送行,他得负主要责任。
目送着平乐郡主的花轿离开,何太妃擦了擦眼角的泪:“看你妹妹有了好归宿,母亲就心安了。但这裴云之始终是个寒门出身的武将,上不得台面,你这个当兄长的,可要多提携提携他,不能让人看平乐的笑话!”
“是,母亲!”谢淮安神色浅淡地应道。
红玉拿了件干净的衣衫去浴室时,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苏凝芷。
她像是被人直接扔进浴池里,连发髻都湿透了,活像只刚从水中死里逃生的猫。
红玉把她从浴池里扶起来时,看到她的右脚脚踝又红又肿,顿时惊叫出声:“王妃,您的脚……”
苏凝芷正愁没机会编排谢淮安,立刻接话道:“还不是被王爷弄的!疼死本宫了,快去叫碧玉,本宫要擦药!”
“是……!”红玉一边急急忙忙去叫碧玉,一边回想着刚刚谢淮安从浴室出来的场景,顿时满脸通红。
王爷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碧玉搀扶着苏凝芷回到栖梧苑。
见谢淮安没有追来继续逼问她密信的下落,苏凝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碧玉想为她查看伤势,却被苏凝芷阻止了:“我脚踝扭伤,并无大碍。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将军府,务必亲手将口信递给郡主。就说我今日不小心将绣了我名字的帕子落在了裴将军那里,请她务必今晚帮我取回!”
碧玉神色一凛,郑重地点头:“奴婢现在就去!”
王妃的贴身之物落在外男手中,若是传扬出去,于名节有损。
事关重大,碧玉不敢耽搁,立刻出了靖王府,雇了辆马车,直奔裴府而去。
裴府。
裴云之踏入新房,原只想敷衍了事,毕竟这场婚事只是他为了攀附谢家的权宜之计。
然而,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平乐郡主平日里总是男装打扮,素面朝天,毫不起眼。
今日盛装的她,竟比他心心念念的许兰芝还要明艳动人,让他心跳骤然加快,一股异样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纵然早与许兰芝私定终身,可如今,平乐郡主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与妻子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男人的劣根性作祟,裴云之决定暂时将许兰芝抛诸脑后,全心扮演郡马的角色专心致志地扮演平乐郡主的夫君。
他坐在平乐郡主身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声音沙哑:“郡主,我们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