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都明白,那天晚上我们在后山碰见了风四爷,风四爷是剥皮的,柳木匠被剥皮死了,他的尸体写了一个“风”字,这是暗示风四爷的意思。
“风?村里没有姓风的人。”柳树人说,“爹,你是啥意思,你托梦给我行不行?”
“她姓风!”林大友就跟缺根筋似的,指着风子玄。
“你姓风?”柳树人也是情绪失控,几近崩溃,对风子玄质问,“是你杀了我爹?”
风子玄看着柳树人一双红红的牛眼睛,吓得往我身后躲。
“柳叔,她一直跟我在一路,她咋会杀人呢?”我赶紧解释说,“这是个小女孩,你别想多了。”
“那是我带来的小孩,跟她没有关系。”
还是易扬的这句话管用,柳树人放过了风子玄,不再追问她。而是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村长,那个以柳木匠的身份离开村子的人,就是杀害柳木匠的凶手。你要赶紧找人去镇上通知他的家人。”易扬说,“将这个人抓住就行。”
“是向师爷?”我爹摇摇头说,“难以置信啊!”
大家纷纷表示,要是这事是向师爷干的,那就把他剁成肉酱。
以前对他有多尊敬,现在就对他有多恨,深度是一样的。
“别说废话,抓住让他现行,你们就知道是谁了。”
柳树人求我爹说:“村长,求你去一趟我家,告诉我女人这件事,不要声张。让她带店里的伙计,去医院把那个假扮我爹的人抓起来。道长,他是怎么装得那么像?”
易扬说:“你没看你爹,一身的皮都被剥了吗?”
“可就算剥了皮,那也不能披着我爹的皮到处跑啊。那人看起来就是我爹,一点都看不出哪儿不像……”
“你别想太多,先处理后事。以后我再告诉你,他是如何穿着你爹的皮骗过你们的。”易扬说。
我爹带着一个村民,去镇上柳树人家通知他女人,为了安全起见,我爹走了一段,又回来叫了一个村民。
“村长,你们先等一下再走,柳树人,你爹有油绳吗?”易扬问。
柳树人说有,油绳是很细的金刚藤,被木匠用来当成狩猎套圈的工具。
“去拿油绳来,抓住那个人之后,把他捆了,他就不会再金蝉脱壳。”易扬说,“木匠的油绳,就像是观音菩萨的紧箍咒一样,套住谁就别想跑。”
“你也跟着回去,准备寿衣棺木,人就不要抬回去了,就在这里装棺,择地下葬。”易扬对柳树人说。
“道长,我爹娘还年轻着,就没有准备棺木,再说我爹是木匠,以前总觉得生病了再做棺材也不迟。以前做好了两副棺材,被别人急用买走了。现在我们家……没有棺材了。”
易扬看了看抬出来的那口棺材,崭新的,是柳木匠做给向师爷的。他说:“算了吧,既然已经装过这口棺材,那就让你爹娘还是装这个吧。”
“这口棺材怎么这么大?扁平扁平的?”风子玄问。
易扬看了风子玄一眼,没说话,风子玄也就不再问了。
等村民们都散去,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风子玄又问,这口棺材好像就是给两个人量身打造的,为什么?
“你还记得不?我曾经说过,柳木匠做的最后一口棺材,就是给他自己做的。”易扬问。
我记起来了。那时候柳木匠给向师爷赶制棺材,易扬是说过。
“他早就掉进了向师爷设下的圈套里,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易扬说,“做这口棺材,就是为了他们两口子做的。”
我问:“可柳木匠是男人,怎么装在属阴的阵眼里?”
“柳木匠的魂是被勾走了,不在这里。有人利用他的魂,使出‘九牛造’的阵法来害死我。所以他就算在这里,那也对阵眼不起什么作用。倒是他老婆,是个纯阴之女,难得的命格,葬在这个阵眼上,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