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足道的小家伙。”佐格道,“话说回来,汤氏嫡系家谱中,是否有一位名为汤若涯的青年。”
“正是鄙人幼子。”披风承认道,“如果我没记错,他现在已经是佐格教授的同事了。年轻人脑子不清楚,明明可以掌管一大片家业,偏偏要跑去学院干些没出息的事,那种小地方就算当上院长又能怎样?还希望佐格教授对他多加提点,好让他迷途知返。”
这家主到底会不会说人话啊,院长都不被放在眼里,那他这个教授岂不是更低一等?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更没出息的佐格当个反面教材,用实际行动将汤若涯劝退的意思咯?
现在佐格对于将他幼子迷晕一事,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
佐格目光仅仅盯着巨幅版图,说道:“汤氏传家宝果然名不虚传,连学院盥洗室的每间隔间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就是顶配版的跟踪狂地图嘛!还真是替自己的**担惊受怕呀。”
汤氏披风显然对于这个说法很不屑,反唇相讥道:“您大可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猫三狗四的人都会花功夫监视的。”
栗斯嘉什么都看见,但她知道,若照佐格一贯的脾气,此刻应该发一次彪,于是她站得远了些,以免波及自己。
不过佐格依旧笑脸相迎,他道:“那这张地图上,可否看见汤若涯所在?”
披风道:“那是自然。”
“我不信,劳烦家主指给我看看。”
披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空荡的袖口在地图上舞动了一阵,勾勒出“汤若涯”三个字。
就跟谷歌地图检索一样,按理说,输入名字之后,版图上对应位置会出现一个小点,但是这一次,竟无事发生。
披风一怔,以为是自己字体太潦草,又重新端正地写了一遍,版图还是屁反应都没有。
这种情况,以前只在死人身上发生过。
披风黑洞洞的兜帽里渐渐浮现出一张震怒的人脸,汤氏家主汤泽鸣终于以真身面见佐格。
他的眼睛,也是如同天空一般的湛蓝色,长相与汤若涯相似,只是面部轮廓更坚毅,也多了好几道褶子。
他怒道:“你把我儿怎么样了?”
他怒吼时气势十足,会客厅墙上的动物头像标本都怕得转过头去,双目紧闭、瑟瑟发抖。
佐格大风大浪见多了,此刻嬉皮笑脸道:“泽鸣兄先息怒,令郎姑且还活着,健康状况优秀。”
他看汤泽鸣松了口气,立刻接道:“不过待会儿就说不定了。”
果然,老汤的五官又立刻紧绷起来,佐格心中暗笑,变脸游戏真好玩。
汤泽鸣思量着,他知道佐格黑魔法造诣颇深,又阴险狡诈,但汤若涯虽单纯,却并非无能之辈,佐格断不可能毫发无伤地杀死幼子,他今天来,应该是来提条件的。
果然,佐格说道:“只要泽鸣兄肯大发慈悲,借我版图一用,我保证不会动令郎一根毫毛,将他完完整整地还回来。”
栗斯嘉稍稍侧了侧脑袋,从刚才的对话中,她也判断出自己身处汤家,这个威严雄厚的声音主人差点成了自己的公公。
她知道佐格是想借用版图,瞬间移动到栗斯嘉的来家,这可比坐火车快多了。可佐格将自己的人设塑造成挟持人质的绑匪,就不怕激怒汤氏、结下一门仇家吗?
其实佐格当然怕,他虽然诡计多端,又爱剑走偏锋,可是没有贱到专程去撩拨对不不了的人,这次为了栗斯嘉的遗产,也算是铤而走险了。
竟敢以汤氏嫡系的身家性命威胁,这样胆大妄为的魔导师在过去几个世纪中都不曾出现过,因此也不怪汤泽鸣怒不可遏。
“你这个卑贱的邪术士,就不怕我将你们二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佐格耸了耸肩,“随便咯,反正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楚,到头来都会成倍报应到令郎身上。”
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汤若涯不过是被催眠加隐身了而已,即使放着不管,过半个小时,他自己也会恢复。
可汤泽鸣不知情啊,一听他说出这话,再联系佐格一贯的斑斑劣迹,果然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