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吗?”
我听到声音,连忙爬起来。抬头一看,轰站在一旁。我站起身,拍拍牛仔裤上的土,看着轰。
“你在干吗?”
“我、我在听声音。”我回答。
轰的表情立刻变了,脸色变得苍白。
“希望你能告诉我曾根川的事情。”我彬彬有礼地说,希望不要被当成怪人。
“他啊,唉,不是什么好人。”轰四下张望,不安地说。
“是你带那个不是好人的家伙来的啊。”
“是我鬼迷心窍。”轰说。
“鬼迷心窍?”
“嗯。”
对此问题他没再做进一步的回答,但是我想,能够让人鬼迷心窍的,肯定是钱吧。
“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啊,我很想知道呢。”他的语气焦躁不安。
“你是在哪儿遇到曾根川的?”
“在仙台的一家小酒馆。那家店只有一个老阿姨看店,我经常和曾根川在那里见面。”
“他来是为了赚钱吧?”
关于这件事情他似乎也不想多说,便闭口不语。
“轰先生,你也信了那个能发财的话了吧?但是中途放弃了。”此前,他和曾根川争执之后曾对我这么说过。
“他做到了吗?”轰慢悠悠地说。与其说是质问,更像在感叹。我逼问他“做到”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回答。“真是的,不知道之后会怎样发展。”
然后,他说了一件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你啊,在那边真是干了好事啊。”
“我吗?”
“你抢劫便利店了吧?我刚刚从仙台回来,路过的店里有告示哦,说有个抢劫未遂的男人。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回不去了吧?”他说这话时并没有故意展现道德上的优越感,只是像只熊一样告诉我这个消息。
还没有严重到成为通缉犯的地步吧,不知道贴在便利店的告示上有没有公开我的名字和照片?
我想象着,心情变得沉重。成为很大的新闻了吗?从警车里逃出去、行踪不明的抢劫未遂犯有被电视报道的价值吗?
“是啊……”我对着轰耸耸肩,“回去之后肯定会被逮捕的。”而最糟的是,会被城山逮捕。
他没有责怪我,又慢悠悠地开口说:“对了,关于你的明信片。”
“应该快寄到了吧?”
“因为那个地方离我熟悉的地方不远,我就直接送过去了。”
静香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她正走下公寓的楼梯,准备去上班。
她回想起昨晚那通令人反胃的电话,阴湿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她试着回忆公司里每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一个如此猥琐。她低声自语,忘了吧、忘了吧。
静香今天出门的时间比平时早,将乘地铁的时间算上也绰绰有余。明明没有向公司请假,只是有一天提前下班,她就已经在害怕被工作抛弃了。
那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公寓门口的信箱旁。她原以为是专发色情小广告的打工者。
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将传单挨个儿塞进信箱,看上去反倒像在找门牌号。他穿着一件样式奇怪的运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