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耀眼的,是左边的一位,同样是十八九岁,虽然穿着一件灰朴朴的旧衣服,但细腰宽背,身材挺拔,丰神俊朗,脸如满月,谁见了都会在心里暗叫一声:好俊的后生!
他手中抱着一张极长的大弓,立在地上,长度几乎到他胸口,腰上挎着箭嚢,背上背着一把精钢打造的青锋剑。
此人姓彦名照月,字玉君。
右边的那人,是个极雄壮的汉子,身高两米,骨架粗壮,站在地上,像是一个成精的大牯牛!
他背上背着两杆短枪,手里抱着一杆精铁铸造的月牙大戟,两米五左右长短,鸭蛋粗的戟杆!
此人姓牛名力,字摩天。
中间的一人,是个黑瘦子,从左边看,是一个极平凡的人,从右边看,却狰狞可怖,原因是他的右脸颊上,有一块碗口大小的烧伤伤疤,黑红一片,狰狞可怖!
他双手抱着一张跟彦玉君同样的大弓,背上背着一口与石重之一样的厚背砍山刀。
他姓陈,名世非,字异客。
“玉君,警戒!”陈异客吩咐道:“老牛跟我下去埋尸!”
四兄弟中,做主的却是这个最不起眼,脸疤狰狞的陈世非!
彦玉君应了一声,抱着长弓,站在坡上,四下张望。
牛摩天也应了一声,跟着陈世非下到沟里,跟陈重之会合!
“老牛我心软,最不想干这事儿,下次让老白脸下来干这事儿!”牛摩天一边唠叨着,一边下到坑底,看了一眼被灾菟嘶咬的不全的孩尸,突然一怔!吃惊道:“这……怎么有两个大孩子!”
十七具孩尸中,有两具特别大的,虽然枯瘦如柴,但最少也是五岁往上了!
这种孩尸比较少见!父母忍心把刚出生的婴孩溺死,但养了四五年的孩子,却是不好溺死的,一则不忍,二则,四五岁的孩子,已经能跑了,大不了跑出去不回家,还能等着溺死?
石重之刚才的意外之情,也是因为这两具不该出现的大孩子尸身!
“数量也不对!”石重之个子比牛摩天矮,声音却比他沉稳,心思也缜密!
他不忍看这些婴孩尸体,把眼转向一边,闷声问:“老客儿,咱们这些天总共埋了多少尸体了?”
“七十六具!”陈世非答道。
“七十六具!”石重之一边砍苇草,一边闷声说:“去年一个冬天咱们总共才埋了多少?”
此时天气已经入冬,土地冻的梆硬,堆上苇草,点火烤化之后,才好刨坑!
“一百三十二!”陈世非答。
牛摩天正在刨坑,听到这个数字,手中的动作猛然顿住了!
石重之叹息道:“去年一个冬天才一百三十二,今年才刚刚入冬,就已经是去年冬天的一多半了!这事情不对……”
他摇了摇头,不想说下去!
“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陈世非一边说,一边在挖好的坑里铺了厚厚一层苇草,把孩尸两两摆进去,又在上面盖了一层苇草,然后才掩上土。
牛摩天和石重之都不愿干摆尸的活,他俩一个挖坑,一个埋土,净尸摆尸的活,只好由陈世非自己干!
“十二税十”陈世非抬头看了看天:“这个世界从根上就是错的,从根儿上就没打算让老百姓活!”
中国古代官府一般是三十税一,或十五税一。
就算地主放租,最多也就收六七成的租!
如果敢收到七成以上的租,那就已经遍地黄巾皆反民的世界了!
这里竟然是十二税十!
陈世非一直无法理解,这里的百姓为什么这么老实!
宁肯饿死老婆孩子,宁肯饿死自己,却不肯起义反抗!
代税的李大户很会算帐,税,役钱,种子贷,正好把乡亲们每年收成都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