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发现那屋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后,对着身后的张桂点点头。
今日十五,哪怕月亮半遮半掩,也足够明亮。
娘俩打开厨房的后窗,小心翻进厨房。
不知道的,还以为做贼呢。
锅中的豆子已经泡了整整一天,舀出用盆装着,就可以上磨开磨。
娘俩磨了没一会儿,厨房门口突然传来‘——吱嘎’一声。
路禾和张桂齐齐屏住呼吸,一同望向门口。
待看清是路奶奶后,又齐齐松一口气。
那么多豆子,一个人磨太累,路奶奶来和张桂换手的。
月上中天,新开的半边院子里,厨房后窗前,多了一个大缸。
因为这半边院子,只有路禾和路溪在住,中间又隔着厨房路平张桂路慧这一排房子,李兰根本不会跑去那面溜达。
第二日清晨,娘三个照常起床,只是眼下有些青黑。
路溪狐疑的在几人脸上扫了又扫,最后想起早上看到的多出来的那口缸,沉默了。
下酱多是在春天,从二月份开始,李寡妇几乎每过半个月就要上门看李兰一趟。
然而每次来都是失望而归。
眼见着已经入了夏,李寡妇坐不住了,距离上次上门不过才过了六七天,再次带着些野果干上门了。
她勉强笑着和路奶奶寒暄几句,就拉着李兰回屋了。
“咋样?看见没?咋做的?”
李兰撇着嘴,低头看自己因为春耕忙碌而有些发糙的手,心里很是不舒服。
“没看见。春耕都要累死了,哪有那闲工夫做酱!娘~你看我的手,操了不少!人也晒黑了!”
李寡妇一看还真是,握着李兰的手捏了捏又摸了摸,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养几天就过来了。等娘赚了钱,给你买抹脸擦手的膏子!”
李兰心下又变得熨帖,也有心思琢磨正事儿了。
想了半天,她蹙眉:“我确实没看到,许是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李寡妇听了却摇摇头:“不应该,罢了,我一会儿探探你那婆婆的口风。”
李寡妇钻进李兰房间后,路禾也钻进张桂房间。
“娘,你说等李寡妇看见咱们家开始卖酱时,会不会气死?”
那语气十足十是在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张桂一默,总算知道为什么路禾非要跟做贼一样了。
合着在这里等着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
若是要防着李兰,大可不必熬夜弄,只要关上厨房门,将李兰支开做些什么即可。
哪怕她知道他们在厨房做什么,也看不到不是?
可偏偏要趁着李兰睡着后,在她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行动。
张桂点了点路禾的额头,无奈道:“你啊!让我和你奶奶,跟着你一顿好熬!”
那头李寡妇从李兰屋里出来,同往常一样,走前与路奶奶闲聊。
“亲家,我在家中无事,总忍不住上门来转转,看看兰儿心里也就不空落了,想是惹人烦的。”
路奶奶自然说没有。
李寡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巴掌,笑道:“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吃你家的酱好吃,今年可做了?若没做,咱们两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