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这一下子信用卡严重透支,直接成了老赖,黑户了。
嘻嘻嘻!
但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
“二宝,给哥哥借点儿钱吧么!大哥挣了钱了还你。”
“二宝,最近手头紧的不行了,给大哥借点儿钱吧么!”
“二宝,手头有点儿余钱了没了?给大哥点儿吧么?”
“二宝,大哥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下来咧,先借点儿钱给大哥开支一下吧!”
“……”
总之,在张虎每个月发工资的那一天,张耀的电话总会如期而至,而贺炎这个二舅也是心软,别人一问就给了。
所以在二四年快过年的时候,张虎一通电话哭到了张霞耳朵边上——
“昂昂昂,不用哭,怎啦咧?跟三姐说一下。”
“三姐……没钱啦……本来,我计划着今年能在源泰付一套房子的首付咧,这几年姐妹们这一问我借钱儿,那一问我借钱儿,借就借啦,借了钱儿的没一个还我的,我现在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啦!”
贺炎听见电话中哭的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全然没有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大男人该有的气概(说实话,贺炎也不知道张虎多少岁,也懒得算了)。
却听见张霞随即就劈头盖脸地骂,“早就告给你不用借钱给姐妹们不用借钱给姐妹们,借给她们的钱儿要不回来,姐妹们问要喽就说工资还没发咧,钱儿都存到银行里,是定期的,不能取,实在不行就说银行卡出问题啦,不能取钱儿。你咧?是其他人一要就给一借就给,这会儿没钱儿喽怨谁的咧?你那钱儿借出去是能要回来也算的咧,你也不看看儿问你借钱儿的都是甚人,一个个的都是只进不出的财主爷爷们,你借给他们钱儿,你能要回来才怪咧。”
“我也不想呀!每一月到喽发工资的时候儿,我大哥就给我打来电话来啦,硬管着我借钱儿咧,我不借有法儿咧,死管住我要咧,姐妹们这一再问我借点儿那一再问我借点儿,这会儿是一分钱都没攒下。”
“我没跟你说过不用把钱儿借给你大哥?他敢是甚的好人咧?我这几年借给他的钱儿敢少咧?你可是见我要回过一分钱来?我都说没钱没钱不借啦,借不起啦!他就直接找你姐夫借的,看你姐夫好说话么,你姐夫也是个好人咧,就跟自家家里挖了金矿银矿的,也是一问就给,一借就给,我说了他好几次他听咧?还不是把钱儿都偷偷儿地借出的?当我不知道咧么。以为行你姐夫借喽钱就不应还啦?我这钱儿都有账咧,我喽慢慢的往回要咧么?借出去就不要啦?我家敢是甚的有钱儿人家?你大哥也是一好人咧,一个大男人有胳膊有腿的,成天死的躺在家里不出去的找工作的,就靠借亲戚们的钱儿过日子咧,老婆跟孩儿跟喽他也不嫌丢人。”
“怎么办咧三姐?我现在是一分钱都么啦啦,问了一圈子的哥哥姐姐们,都说还不喽钱儿,一分钱都没要下。”
“怎?还不喽钱儿就不还啦,借出的钱儿就白给他们借啦?不用吼,吼甚咧(方言发音,“吼”等同于“哭”的意思),听三姐的,以后发的工资都存自己卡里,一分钱都不应往出借,那钱儿是自家挣的,凭甚借给那些人咧?借出的能还回来也算得咧,那借钱儿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说得好听的多咧,有钱了就还你,等挣下钱了就还你,还啦?这么多年我见过他们还我的一分钱来?借钱儿的时候说的能还喽能还喽,多长时间了,回回儿打电话就不说还钱儿这一码事,扯东扯西的就不说还我一分钱,姐妹们买吃的买喝的买衣裳买车就有钱咧,到喽还我钱儿的时候就没钱儿啦!”
“姐妹们里就我大哥跟大姐借的多咧,其他姐妹再问上要点儿,我自己开销也用点儿,就死活存不下钱儿,都给借上走啦。”
“你大哥我都不想说他,自己有胳膊有腿的,成天的活计就是问亲戚借钱咧,我没说过他让他出的行(方言,“行”和“找”一个意思)工作的?他敢听咧?行下作的干上几天就不做啦,这就又开始成天借钱啦!就不想想儿媳妇子跟孩儿拿上甚吃饭咧。你大姐那是跟喽张家庄的门神啦,跟她打一电话,张口没钱儿,闭口没钱儿,能从接起电话来叫喊到挂电话的时候儿,就说喽一没钱儿,去人家里吃一饭也是,那是看见咱们进喽街门啦!赶紧叫喊身上这里痛疼咧那里疼咧,全身上下就没一地方儿是不疼的;一进门就看见她歪躺在那床上,浑身这不对劲儿那不对劲儿的,就盼地你们给那点儿钱儿咧,你看大姐成天叫喊的没钱没钱咧,谁知道她银行卡里存喽多少钱儿啦咧?你也不想想儿大姐是甚的人咧!自嫁给张家庄就跟上鬼喽,成天跟姐妹们显摆这显摆那的,这就是没钱儿啦!你忘喽你上初中那一会儿,爸爸给你打的生活费,你见过一分钱来?不是全都进喽大姐的布袋袋(“布袋袋”,方言是“口袋,兜里”的意思)里?她一分钱罢给过你?不是逼着你借下高利贷?说她没钱儿谁信咧?那五女也是,跟上二姐可是给害惨了,那一年轩轩白血病就是死活拿不出钱来,不是逼的两口子成天黑夜没命的打工,那时候儿哪里有钱儿咧?挣下的钱儿不是都给二姐全家儿吞喽?治病的钱儿都是两口子一分钱一分钱挣的,人骨气硬得多咧,那时候儿可是没问我要过一分钱,你看二姐的,从五女那里拿的钱早就全浪费啦,这姐妹都是甚人我早看清啦,见我这会儿还给她们借钱咧,连贺守我都说了好几次咧,这会儿钱儿不都在我手里保管的?问贺守借钱甚罢能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