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些能做的事……一定还有用,我可以这样想,你没有资格否认我的价值!”
“可您。”
对着抬头坚定反驳的白无一,佛陀的语气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嘲弄:
“就是这样无力。
您,不具有让一切毫无代价达到完美的幸运与能力。”
言及如此,那佛陀身躯已至最大,居高临下,如垂怜一只蝼蚁般注视着白无一,而四周,一切苍白头颅皆已被那红色畸团捕捉,它们毫无挣扎之意,只是脸上一一被喜悦充斥,如蒙大赦地狂笑着。
白无一眼中已无一处不是赤红的红衣有司,耳畔也无一瞬不被那“大喜!大喜!”的祝贺声所充斥。
“因此,僧之乐,不单在一己之苦将要解脱,还在您亦可以解脱。”
佛陀长长伸出的手已在他面前,而那一张因喜悦而近乎扭曲的面容,亦闪烁在他眼尖:
“请您死吧,死去之后,便不会再与任何好人相遇,却也不会再与任何好人告别,不见人间之苦,不必再担负苦重如累卵的责任……一切抛之脑后,只当大梦初醒……
僧向您承诺,这一次死亡定是安然长猝。”
“大喜!大喜!”
……
【所以这就是那个勾石和尚在小白那边比其他选手那强那么多的原因吗?】
【能超度个受苦的人所以心生喜悦,也太自说自话了,紫砂有理、杀人有据是吧?】
【那家伙看起来也是个中年人了,中年人对年轻人喜欢指指点点又不是一两天】
【我也是中年人,我可不那样】
【哈,谁管你那样不那样,我妈一天到晚为了我好非要动我东西,打坏了还嫌我骂她,说她一边做好事一边挨骂】
【别抱怨了……现在重要的是让心理专家快点想想怎么劝这和尚活吧,紫砂干预最麻烦又最危机了】
白无一的直播间,光线已经逐渐昏暗到观众们都难以看清的地步了。
全程,明眼的观众们都能看出他并无哪怕一丝被那佛陀动摇的意思,也不乏一些奇怪的脑回路发出:“这人都不理解人家的不容易,一个劲儿在那顶嘴,怪不得劝不动”这样的神奇发言,不过毕竟是少数,被大多观众轰炸一番后便闭了嘴。
不过有一说一,只是证明自己受的苦比别人多还能撑过来,确实堪称最差最差的安慰人方法了。
所谓“没有什么大不了这句话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说”,即便白无一本人能挺过多少问题,能确定自己要面对怎样的未来,往实话说:
都和这植物人无关。
现在,能救他的似乎只剩下了专家组那边的心理咨询师……不过,其他两位的状况似乎微妙要好些。
“……我还是不明白。”
在这边。
徐州看着眼前一片咄咄逼人的血红,身形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站姿,表情也不曾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
青年且说且退,面上有些紧张,同时,十分频繁地把面部朝向一个方向望去。
那方向本来应该是谁的所在,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