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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孟冬没死,回来当县令的事情整个县都知道了,都说孟采好福气,后半生享福。
殊不知,她烦得很,饭都吃不下。夜晚躺在榻上,来来回回都是林平说的那些话,让她夜不能寐。
翌日,她如往常般去卖豆腐,今日张阿树不走了,时刻陪着她。
但也不顶用,不管怎么说沈翼都是县令,他得听沈翼的。
“张阿树,衙门的差事不去办,跑来卖豆腐?”沈翼眼底醋意横生,快要将身旁人淹没。
偏偏还要拿差事当借口。
张阿树打着哈哈,尴尬笑,“哦哦,那什么,不急。”
“很急,上午便要结果。”
张阿树心里暗骂他不厚道,顶着县令的身份来压他,活该青青不原谅他。要他说,再冷落个一年半载,看他怎么横。
他一走,林平也识趣的离开,此刻又剩两人,大眼瞪小眼。
孟采平静多了,不管他说什么,不说话就是,总之她自由办法。沉默的时候多了,他也就安静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他总是跟着她,让她很不方便。
连着好些日子都这样,孟采真是烦了,最后干脆不去卖豆腐,她在家绣帕子去卖,省了好些事。
冬日寒冷,凉风刺骨,她把屋门一关,点燃炭火,暖和和的,然后一人坐在屋里绣花,倒也舒服。
张阿树给她送来热乎的糕点,是李慧莲刚做好的,闻着很香。
“青青,沈翼真不是人,老是用县令的身份来压我,昨日明里暗里的提醒我,让我来劝说你。”
手中的针线来回穿梭,片刻没停下,孟采抬眸看了眼,笑笑,“是吗?别理他。”
“我是没理他。”他注视她的动作,问:“真不去卖豆腐?”
孟采摇头,打了个结,然后拿着帕子铺在掌心,满意地看看,绣好了。
“不去,在家绣帕子,也能卖钱。”
张阿树颔首,没劝她,在他看来,这样也好,外边天冷,她身子弱,要是生病了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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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冷了些,盆里的水结了冰,银白的冰块稍稍用力才会碎。孟采将冰水倒了,打了一盆热水进屋。
门关上,寒冷的感觉略略减了几分,她拿着拧好的帕子,擦拭脸颊,刚放下,又听见木门晃荡地声音。
孟采心慌了一下,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是小偷?
她理理衣裳,从门缝往外看。暗色中,白色的大氅尤为显眼,清冷的月光一照,泛着银白的光,人都裹在银光里。
他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拎着篮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清隽温和的面庞隐在暗色中,瞧不真切。
孟采放心了,随即纳闷,他怎么来了?
“青青,是我。”咚咚的敲门声,沉闷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