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侧有某些地方不对,气血一阵翻腾,痛楚感像是突然降临,从颈侧突然传抵全身。伸左手一摸颈右侧,摸了一手血,痛楚加剧,浑身一震,有某些地方漏了气,看到手上的血,心向下沉。
“你……你……”他向董春燕的背影厉叫,嗓音突然走了样。
右颈侧被剑贯穿了皮肌,前后出现寸二宽的剑孔,刺破了颈侧的大动脉,鲜血泉涌。
“你逼他向你下杀手。”罗远说,呼出一口长气:“你早该放弃称霸南天,捉拿应文和尚向朝庭邀功的念头,另找地方安身立命的,结果……”
“我要争回我曾经获有的权势。”他厉声大叫:“失去权势,我宁可死掉,我……要……”
“你要更大的权势,要追求公私两方的权势,显然两方都落空了。现在,你要的只是一口棺材。”
街口出现十余位男女,在远处旁观。
“他不会有棺材,有一个埋尸坑已经不错了。”苏若男悦耳的嗓音传到:“罗大哥,不要管他了,让我们替他们善后,九幽门正式在江湖除名。”
方门主晃了两晃,居然站稳,怪眼中厉光更炽盛,似要喷出火来。
“我与你不……不共戴……天……”怪异的声音从方门主口中传出,手中剑突然奋余力掷出。
剑急剧翻腾,劲道依然十足。
罗远斜跨一步,让剑飞旋而过。
砰一声响,方门主向前仆倒。
罗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举步离去。
远处的田野里,京华秀士脸色灰败,不住向后退,举剑的手在发抖。
董春燕不急于攻击,冷然一步步跟进。
“冠章,放……我一……马……”京华秀士硬着头皮讨饶,不住后退脸无人色。
只要他想转身逃命,必定被董春燕赶上给他一剑,逼他出剑封架,只允许他向后退。
“我一定要杀死你。”董春燕冷冷地说,情绪并没激动:“不杀你的话,我会天天做恶梦:“
“冠章,你……你不能怪……怪我狠毒。”京华秀士在剑尖前战栗,强作镇定解释:“九幽门在京都,权倾朝野,一旦失势,便成了丧家之犬,无立足之地。你不知道失去权势的切身痛苦,一旦失势,便成为俎上肉。用尽一切手段争回权势与扩大权势,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即使丧心病狂,也在所不惜?”
“天底下人人都这样做,这人世间本来就是你争我夺的角力场……”
“你真的丧心病狂了。去你的,你去死好了。”
声落剑发,激光迸射,眩目的雷电向头面集中,她真的冒火了。
京华秀士也大喝一声,剑起严密防守的云封雾锁,响起一连串激越金鸣,火星飞溅中狂急地后退、后退,最后又一声情急的怒吼,左手的神魔爪猛然抓出,激旋的气流发出尖锐的啸鸣。
爪劲被剑炁一激,形成几道气旋向侧泄散。人影骤分,京华秀士倒摔出丈外。
胸腹之间以及右胁,共出现七个剑尖刺出的破裂孔,里面的锁子甲发挥了强劲的保护作用,但仍然被强烈的劲道所冲倒摔而出。
无法滚转爬起,锋尖抵在他的咽喉下。
“饶我!是……是门主所……所授意的。”他仰躺在草地上,伸张手脚不敢移动丧胆地恳求:“也由于你已表示有意撒手不管,门主便决定提前下手,以免夜长梦多,我……我……只好……”
“你把罪行推在门主头上?”
“冤枉啊!我……我只是听命行事,我……”
罗远在一旁打手式,摇摇头。
她与京华秀士在京都,曾经出双入对,说是一双爱倡并不为过,虽则她的老爹,极力反对她与京华秀士交往,但她并不在意。可说在罗远出现之前,她的心目中仍把京华秀士看成爱侣。
她不能向这个一度相爱的人下毒手,她不是一个真正刚强的女人。刚强女人对爱情的看法富有独占性,不是爱就是恨。
“我不屑杀你。”她收剑退了两步:“虽则你曾经再三迫害我。”
“冠章,没有你的帮助,九幽门决难在南天立足,决难建立宏基伟业,请帮助我们竟此全功。我永远听你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