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丁家?人来报案。
根据丁家?人的说法,当时他们家?其他人都出门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过九旬的老?太太和一个不足两?岁的小男孩。但问题是,孩子太小,哪怕再大个一两?岁,心大的父母都能让孩子在院门口玩。可才两?岁,甚至还?不满两?周岁,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这得有?多?大的心,才能让孩子在脱离大人视线玩耍呢?
事?实上,丁家?的孩子就是在自家?院子里丢的。
这年头寻常的老?百姓家?里,就算出门好了,除非离开的时间比较长,不然是不会锁院门的。假如家?里有?人,更不存在大白天的人待在院子里,却把院门牢牢拴住这种事?情的。能干出这事?儿的,估摸着也就只有?安卉这种完全不在乎街坊邻里想法的穿越者?了。
而丁家?,跟这年头其他人一样,完全没有?白日里栓门的习惯。
在那一日,丁家?老?太太跟往日一样,坐在院子里背风的角落里,边晒太阳边看孩子。她已?经九十了,哪怕身子骨看着还?硬朗,但很多?家?务活儿都做不了了。家?里的儿孙都是孝顺的,除了偶尔所有?人都忙活的时候,会让她帮着看孩子,旁的时候都是让她歇着的。
然而,那个看似跟往常一样的半下午,几个人突然闯入了丁家?院子,两?个人负责将丁家?老?太太按在椅子上,并往她嘴里塞了帕子,将她的手脚直接捆在椅子上,另外一人则快速的抱起在院子里蹦跳玩耍的孩子,随后快速的离开,并在离开之前将院门关上,用自己带来的大锁,将院门锁了个严严实实。
如此这般,就算有?人路过看到了丁家?被锁的大门,最多?也就是心里略微有?些诧异,琢磨着丁家?人上哪儿去了,却绝对不可能直接撬锁开门。
甚至连丁家?自己人回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会儿,毕竟丁家?的家?境很一般,温饱当然是可以满足的,但也就这样了,完全不值得贼人上门。
等丁家?人陆续回家?却被堵在门口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跳到了墙头上,定睛一看,却是傻了……
丁家?老?太太虽已?过世,但在她过世之前,却是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儿孙们,包括几个歹人的样貌、数量等等。
因?为案发是在大白天的,自然不存在蒙面之类的做法,真要是这么干了,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当猴子围观。也因?此,老?太太是看清楚了歹人的样貌的。
但很可惜,几个露面的歹人都是很普通的长相,尽管老?太太详细的说了那几人的衣着和相貌特征,连年龄都进行了猜测,但光凭这几个信息,是没办法在人海茫茫之中捉到人的。
不过,这些消息多?少也提醒了县太爷,让他得以确认,这就是一个有?着丰富犯案经验的拍花子团伙。
哪怕不提先前完全不惊动任何人就拐走孩子的旧例,单看丁家?这事?儿,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提前踩点的。像堵住老?太太嘴的帕子,捆绑住老?太太的绳子,还?有?用于锁门的铁链条和大锁,在丁家?人事?后的辨认后,确定那些都不是丁家?的东西。
县太爷不懂得什么是犯罪侧写,但他还?是凭经验得出了犯人大概的要素。
会提前踩点,只选择自己有?把握的人家?,得手后毫不留念的离开,完全不在乎目击者?的证词,还?有?就是近乎恐怖的分工明确和快速离开的能力。
像这样的团伙,栽跟头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并且至今为止,报案的地点都不尽相同,所以应该是流窜作?案才对。
知道越多?,县太爷越头疼,好在安父那自信满满的态度,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守株待兔听着似乎傻了点儿,可眼下也没旁的办法了,只能祈求丁老?太太在天有?灵咒死?那帮狗东西!
现如今,县太爷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将衙役们都调集起来,随时待命。与此同时,生怕人手不够,他还?去跟各大富户借了人。
其实,当地的一些富商和乡绅原本是不愿意的,他们本就没有?义务借人给衙门。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县太爷好了,除非有?明确的理?由,不然也不能随便的欺压当地的富户。
然而,他们之中出了叛徒。
久久未曾盼到钱大富平安归家?的钱家?上下,早已?着急上火了。无奈这一次的情况跟上次不同,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钱大富出事?了,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有?信件到来,并且经过了多?个心腹管事?的辨认后,确定是钱大富的笔迹。
好消息是,钱大富应该暂时还?是平安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办法立刻回家?。
坏消息是,就如今这个情况,哪怕跟县衙门报案都是没有?意义的,别说县太爷忙于拍花子案件,就算眼下一切太平,县太爷也不会插手的,只因?钱大富“看起来”毫无问题。
于是,在心里认定了钱大富要么已?经出事?、要么正在出事?、要么稍后要出事?的钱家?上下,飞快的当了这个二五仔,第一个响应县衙门的号召,将自家?多?余的人手都借了出去。
其他富户乡绅不得不捏着鼻子跟上。
不然呢?要是所有?人都拒绝,县太爷当然不会直接来个地图炮。可但凡有?人起头了,其他人再想装死?就不可能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