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谷海菱嘲讽的弯起桃瓣似的唇角,绝望而讽刺。
如果这一切是梦就好了,谷泉夭想,如果她们都存活在梦境之中多好,那样的话,她就不用为自己所做事情的后果来负责,更不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谷海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她依旧笑着。
不是不知道自己笑得难看,不是不知道这结局是什么,可是任谁都会伤心。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太残忍了。
谷泉夭只是觉得白夜如笑得很残忍,她一把抱住白夜如,笑道:“不要哭,太子是帝王,一定会一视同仁的,你也是他的妻子,你还有个孩子,那是你的依靠,你要为仓邺想想,他还那么小,他需要一个美丽的母亲。”
谷海菱看着她笑了,泪水依旧挂在脸上:“谢谢,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大夏史曾记载,清和一十三年夏,东宫太子一意孤行,迎入太子妃白夜如,时值皇后失势,太子一意孤行,最终导致东宫的天平一边倒。
据当时人传,这位平民太子妃是三公之首古熙之私生女,大多数人却相信平民也有春天,这段跨越阶级的爱恋可歌可泣,也有人对其嗤之以鼻,认为皇太子为了争夺皇位而想出的策略。
夜深沉沉,风过缠缠,谷泉夭听着虫鸣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感到深深地无力,珠帘碧波荡漾,在黑夜之中宛若鬼魅,她就像睡在地狱之中,想要挣脱,可是总有什么牵扯着她,想要放肆的大哭,可是她发现自己真没用,连哭的勇气也没有。
她起来,披上衣服去找羽苒,当她路过石子庭院的时候,羽苒正坐在庭院下,仿佛知道她要来一样,手边已经温好了茶,茶香在空气之中婉转,沁人心脾。
“原来你也没有睡?”她淡淡的走过去,月色如水,人生几许。
“恩,没睡。”羽苒淡淡的看着她,顺势的将茶往谷泉夭这边推了推,“怎么了?”
石子铺成的花丛之中点缀着明灯,不远处相隔,明灯因为壁纸的原因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灯油之中夹着熏香,随着烛光的燃烧,香气扑鼻,这种香与花的清香融为一体,闻上去令人神清气爽。
本来就没有睡意,如今这般,她更加没有睡意,她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其实我很想去看看夜如姐姐出嫁是什么样的,她跟我一样,是个苦命的女子,啊,不应该这样说……”她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手撑着桌子,蝶翼般的长睫一闪一闪,沾染了月华的灵透。
“我比她幸运得多,可是这样很不好,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姐姐,成全了一个就要失去了另一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着羽苒,对面的人,清净如水,难道真如皇后所说吗?牺牲一个成全另一个,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问题真是伤脑筋。”羽苒轻声道。
“我也觉得,就像你有两个哥哥,都喜欢一样东西,而你只能帮助一个哥哥,你会怎么办呢?”
谷泉夭一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又多嘴说错话了。
太子与二殿下不都是羽苒的兄长吗?他们都在争皇位,而皇位只有一个。
就像皇后,她牺牲羽苒去替太子铺路,为的不就是舍弃一个成全另外一个么?
她此刻宁愿自己没有思想,这样就不用去想,不用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
“其实,这也不是这样难以选择,你想想,无论你怎么选择,太子还是会迎亲太子妃,你的选择影响根本不大,就算你为谷良娣而伤心,你的伤心根本不能改变这件事,如果太子不迎亲太子妃,那么伤害的是三个人,如果这样做了,至少还有两个人是幸福的。”
羽苒看着谷泉夭云里雾里的就笑道:“所以这不是你选不选的问题,你只是一个局外人,你改变不了那个结局,所以为什么不好好的走那个过程呢?”
“人能够做的事太多了,不能做的也太多了,而我们只需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来去随风,坦坦荡荡。”
谷泉夭听着羽苒说的话,心骤然下沉了,仿佛有一只手,赶走了她眼前的迷雾,一下子看见花开月明。
她突然冲起来,抱着羽苒又跳又笑,像个孩子考试得了十朵大红花一样高兴:“小侯爷,我发现你真是太伟大了,一句话把我所有的顾虑都驱散了,你说得对,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去改变那个结局,我只有尽力得让大家都过得好就可以了。”
羽苒被她热情的怀抱给弄懵了,他淡淡的看着谷泉夭,眼神里有不解,迷茫,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