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如何处理才好?
他从小没了母亲,是喝奶娘的奶长大的。
奶娘有个女儿,只比他大了七天,但奶娘为了奶他,后面再没奶过自己的女儿,偶尔回去看一眼,又匆匆忙忙回来,十几年如一日地陪在他身边。
便是为着这份恩情,他拿她当亲生母亲一样敬着,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得罪了什么人,都一力维护着她。
奶娘说她是这个世上除了父亲以外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
可她为什么要换掉他的礼物?
她就没想过那么做的后果吗?
可能她就是想替他出口气,给新夫人一个下马威,只是用错了方法。
趁着眼下父亲还不知道此事,还是先压下去再说吧!
等他回去再好好问一问奶娘。
“别哭了,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他弯腰把奶娘扶了起来,对楚烟说,“奶娘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你也不要再为难她了,等我查明真相,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世子……”
楚烟张口还要说什么,谢兰舟蓦地冷下脸:“够了,你不要得理不饶人,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走吧奶娘,我们回去。”他不再给楚烟说话的机会,扶着冯氏的胳膊径直向院门口走去。
“……”
楚烟站在原地,没再阻拦,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夫人,您就这么放那老刁奴走了?”艳霜不甘心地问道。
楚烟捏了捏眉心,转身回屋:“这就差不多了,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她本来也没指望能一棍子把冯氏打死。
她只是想在谢兰舟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等这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假以时日,自会结出她想要的果子。
她转头对艳枝吩咐道:“给路远和赵山河拿一百两银子,让他们把秋月的尸体送回家,八十两给秋月的家人,二十两是他俩的辛苦费,顺便再让他们打听一下秋月家里的情况,看看她是因为什么被人拿捏住的。”
“是。”艳枝领命而去。
艳霜扶着楚烟回屋。
乔嬷嬷和秋水恭谨地跟在后面。
楚烟进门前四下看了看,见先前被老夫人清出去的下人都回来了,个个缩着脖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于是又对乔嬷嬷说:“你拿几串钱去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把事情简单讲一下,免得他们瞎打听瞎议论,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好好当差,我这里亏不了大家。”
“是。”乔嬷嬷也领命而去。
艳霜和秋水跟着楚烟进了屋,帮她脱下外面的衣裳,又倒了热水给她擦洗手脸。
“夫人,这衣裳以后就不穿了吧?”秋水抱着衣裳征询楚烟的意见。
“为什么不穿了?”楚烟问。
秋水说:“到底是死了人的,晦气,回头我再让人拿些艾草,把院子好好熏一熏。”
“都行。”楚烟说,“我没这么多讲究,你们觉得膈应就去弄吧!”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百无禁忌。
秋水答应一声拿着衣裳出去,屋里只剩艳霜陪着。
艳霜小声道:“老夫人好像对夫人很有意见,也不知道会和侯爷怎么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