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向温知虞:“从前,我虽不喜燕止危,却从未对他产生过厌恶、杀意。”
温知虞:“……”
冰凉的雨水,顺着沈迢安的眉眼、脸颊、下颌,一路往向下,没入苍白的脖颈间。
他眉头蹙起,忍着咳嗽:“是你,逼着我对他亮出利刃。是他,无数次挑衅我。”
绣着繁复暗纹的白色衣袍湿了水之后,全都紧贴着肌肤,将他身形勾勒得瘦削单薄了不少。
他步步逼近:“如此,你还认为只是我一人之错么?”
他的心口,正抵在箭尖。
温知虞手近乎要失去知觉,却依旧紧扣着箭:“沈迢安,别再往前走了。”
沈迢安垂眸看了一眼,弯唇。
“嗤……”
布帛与皮肤被刺破的声音,在雨声中极轻地响起。
鲜红刺目的血,从箭头处流出,瞬间染红沈迢安的白色衣袍,在他胸前扩大出一大片艳丽如花的血痕。
沈迢安忍痛,又往前走了一步。
箭头,又没入了一截。
温知虞手在雨中颤抖:“我说了,叫你别再往前了!”
沈迢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箭杆,指节不知是因疼痛还是用力,泛着玉一般的白:“我只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话音落下,他闷哼了一声。
箭,又没入了一截。
温知虞指尖颤抖:“沈迢安,你疯了。”
沈迢安苍白一笑:“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
疯了。
真是疯了。
“哐当!”
弓弦震了一下,箭又朝着沈迢安身体刺入了一截,整个箭头彻底刺入他体内。
血丝,顺着沈迢安的唇缝流出来,缓缓滑过下巴,滴落在雪白的衣袍上,被雨水化开,犹如盛开得灿烂的红梅。
温知虞往后退了一步。
“哐当!”
长弓落在地上。
沈迢安踉跄了一下,对她露出温润苍白的笑。
雨水顺着温知虞的眉睫流下,划过眼角:“沈迢安,我从未想过与你站在对立面。
你最好祈祷燕止危能平安醒过来,并尽快恢复如初。否则,我要做的,就不止是刺你一箭这么简单了。”
语罢,她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