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枯槁的面容,与面前朝气明媚的脸有一瞬间的重合。
他胸腔堵得难受,掩唇咳嗽了几分,抬起苍白的脸:“我想结百年之好的人,从来都只有郡主一人。
我愿向郡主起誓,终此一生,绝不负郡主半分。
只请郡主,给我个机会。”
温知虞:“……”
不知是不是雨越下越大了的缘故,风湿湿的,吸入肺腑时又湿又黏,让她格外烦闷。
她别开视线,不再看沈迢安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沈迢安,回去吧。
你我之间的缘分,早在你梦醒的那一刻便断了。
若是去护国寺,就去为怀璎的长明灯添一盏灯油,算了全了父女情。
夜深了,你该走了。”
长廊尽头,温庭柏和温庭瑞也已到了。
一群侍从远远站着,不敢过来打搅。
温庭瑞看着这边,愤然地说了几句什么,温庭柏便侧身去摸摸他脑袋,出声安抚。
温庭瑞往这边瞪了一眼。
接着,温庭柏又把他脑袋掰过去。
温庭瑞不情不愿地抓起两块茶点,泄愤似的塞入口中。
温知虞收回目光。
昏暗的灯光下,沈迢安凝眸看了她许久,剔透的琉璃眸逐渐有了亮光,且多了几分凉意。
他掩唇咳嗽了好几声,才挺直腰:“好。”
温知虞蹙眉。
好?
好什么?
只见,沈迢安恢复了平日的端方有礼,狼狈却温润地朝她行了个礼:“郡主好眠,在下先行告退。”
温知虞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却还是淡漠道:“慢走。”
沈迢安掩唇咳嗽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折回去。
路过温庭柏时,还打了招呼。
温庭柏担心他,便亲自撑伞将人送出府去。
等人走了,温庭瑞才小跑着过来:“姐,你没事吧?这沈迢安,果真是个伪君子!
那些夸他温润有礼、端方君子的人,是不是都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