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福生剜了一眼向莲花,“过来扶着阿娘,千万别碰到手。”
“嗯……”
当下向老四家的女人都不敢闹,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腿,还有村长和二伯家的在,她们哪敢说话。
向福生走到几人身旁,看了一眼阿爷,又看一眼小叔,“福生也不大懂这些,但只要像之前那样,写下断绝书,得到村长和里正签字便可。”
向禾探头而来,“不如先告诉祖宗再堂前三击掌?后写断绝书,断绝书除了村长与里正签字,还要上交县衙拿个公章?”
向福生冷冷瞥她,“你都这么说了,不如你来?”
向禾连忙摆手,“只是想做得更全面些,免得跟分家一样不清不楚的,届时闹的是我们家,伤的可是你们家。”
这我们家你们家的,看来向大勇一家早已打定主意。
向老四也懒得这个嘴贫的丫头掰扯,转身走向祠堂,“按禾丫头所说,去祠堂!”
浩浩荡荡一群人又跟着去祠堂,这已入夜,大家踏着月光行走,三两扣手议论着。
向禾走到大树下抱着向云的四婶儿身旁,“四婶儿今夜麻烦您了,先帮忙看着云丫头和小阳。”
“不打紧,你快些跟过去,别出了什么岔子。”
三奶奶也在旁满目担忧地看着,“你家真是……快些过去,断了好,免得以后不安生。”
“好。”
向禾朝贺岁安一勾手,贺岁安无奈拿过刑寂手中的东西跟上,“你早已打算好断绝关系?这下手还挺狠。”
“不算狠了,”向禾回头看了一眼,刑寂站在臭道士身旁,以防他乱跑,“我没彻底废了他们手脚,已仁至义尽。”
说到底也是向大勇的亲生父母,她下手太狠,也会惹得向大勇心怀芥蒂。
她始终是一个孤魂。
贺岁安侧目看她,那眸子在月光下很是冷静。
“断了关系后,你们在村里时常碰面,会不会不自在?”
“那倒不会,他们不来闹心就行。待秋收过完冬后,看看我存了多少银子,银子足够的话,搬去城里住也不是不可以,得好好打算一下。”
她已经想过了,村子不可能一辈子住下去,只要两个孩子有出息,她存的银子够多,家人够上进,她就想办法搬进城里,或者搬去更远的地方。
“不过,还是要看阿爹阿娘的意思,要是他们不想离开村子,那就弄座更大的房子给他们!当个地主!”
贺岁安看她闪烁光点的眼,嘴角勾起笑意,“那你阿奶家不得眼红,届时更多的麻烦事儿上来。”
“这就要自家人怎么做了,”向禾撇嘴,“家人不反抗起来,光凭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实现自由。”
她的字句落入耳中,贺岁安微微一愣,旋即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视线忽而失焦,思绪不知不觉飘远,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往与想法,稍一思忖,刹那间,脑中迷雾被吹散。
见他忽而失神,向禾仰头抬手在他面前扫了扫,“先生想什么呢?”
贺岁安微微一怔,随之嘴角微微上扬,“向姑娘说话这般有见地,在下醍醐灌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