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生涩地喊她名字:“……伊尔。”
伊尔别过脸:“别那么喊我。”
赛诺歪歪头,有些困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死对头喊了她快百年的“伊尔”,而如今赛诺满身都是那家伙的力量,再加上这个称呼……很难让她不想起那些糟糕的记忆。
但这些事情……赛诺又不是真的赫曼努比斯,他没必要知道。
伊尔也不打算把这些屈辱史讲给一个认识不超过半年的人类小孩听。
“这样啊。”赛诺回,“那我该叫你什么?”
伊尔沉默了。
她没有另一名字可以被称呼,赛诺没看出她沉默的窘境,只是兀自说:“那么,你觉得‘帕蒂莎兰’怎么样?”
“我不会取名字,听说过的东西也不多,只知道帕蒂莎兰是开在雨林那边的花。”
赛诺说:“你看着不像沙漠人,像雨林长成的漂亮花朵。”
伊尔:“……”
伊尔又把头转回来看着他,她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非常怀疑地问:“你认真的?”
鎏金的眼中满溢着荒唐和不可思议,但是伊尔注视他半晌,最终只好确认一件事——
他确实是认真的。
赛诺再次问:“叫你‘帕蒂莎兰’怎么样?”
“不要。”伊尔下意识拒绝,“蠢透了。”
赛诺再次平静表示:“我不会取名字。”
两人就本不该被纠结的名称问题拉扯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称呼伊尔为“伊尔”。
如果伊尔不同意,那就是“帕蒂莎兰”“沙脂蛹”或者是“圣金虫”这种一个比一个刁钻的蠢名字。
伊尔感觉心力交瘁。
“……你得报答我,赛诺。”昏过去之前,伊尔还在说。
赛诺看着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可惜伊尔已经昏迷,听不见任何话了。
赛诺有些心慌。
生怕伊尔死了。
不过伊尔应该是不会死的,她或许只是太虚弱,喂了血又强撑着说了那么多话,她的身体坚持不住。
她好脆弱。
——赛诺漫无目的地想着。
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但是外面黄沙漫漫,没弄清楚路的话,人只会迷失在风沙里。
赛诺趴在实验台上看着她,兀自轻声又喊了一遍:“伊尔。”
伊尔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赛诺看她半晌。
他想,伊尔是个奇怪的人。分明她自己的状况差成这样,她还想救他。